这场烟火只持续了几分钟，很快便恢复了宁静，众人也恢复了谈笑的状态。
“小黎？”
阮姿拖着素雅的白色长裙从电梯下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有烟火，我上来看看。”
“噢”
阮姿了然地笑了笑，“意意这孩子，我还以为她没去找你，害我又下去一趟。”
宋知意？
阮黎再度朝宋知意那儿看过去，她聊得正欢，压根没注意阮黎这边的情况。
看来应该是阮姿吩咐宋知意通知阮黎一块来看烟火，结果宋知意压根没理吧。
怪不得在这儿见到阮黎的时候，宋知意还诧异了一下。
阮黎说不上对宋知意什么感觉，但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鬼心思多的小姑娘。
这次宴会也是，因为阮姿说帮了阮黎挑了晚礼服，阮黎便没管，下班后就直接驱车去了宋宅。
结果晚礼服是去年积压的旧款，颜色深不说，款式还老气。若穿着来参加慈善晚宴，指不定背后要被那些太太小姐怎么嘲讽。
不出意外，这晚礼服就是宋知意的杰作，阮姿也被蒙在鼓里。
阮姿责怪宋知意，宋知意眼睛眨也不眨地反驳：“我就是觉得这件好看所以才给小姨挑的。”
宋知意的品味如何阮黎不敢说什么，但这些小歪心思却是不少的。
最后阮黎什么也没说，正好孟昭说有个朋友，阮黎临时借了一件小众的礼服才不至于真穿着宋知意别有用心选的那件来参加宴会，闹了笑话。
阮黎没告诉阮姿，只是弯唇笑了笑。
烟火秀结束后，众人也没有待在这儿的必要，浩浩荡荡乘着电梯分批回到楼下宴会厅。
阮黎和阮黎一同回到厅内，阮姿拉着阮黎又给阮黎介绍了几个圈里的名媛小姐。
阮姿苦口婆心：“你啊多跟别人打打交道，多交几个朋友总是好的。”
“这些”阮黎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说两句话就能成为朋友？”
京都上层圈子里从不缺名媛贵妇，一个个珠光宝气，但大多数又都虚伪而冷漠，她们之间的社交也是讲究门槛的，分个三六九等。
阮姿倒显得极为平常，视线定格在某个方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阮黎看过去，赵霁月正笑脸盈盈地给几个富太太敬酒，阮黎收回视线，“知道了。”
阮姿温声道：“以后面对这些事的日子还多着呢，社交也是一项本事，谢家你也知道，那家族里的弯弯绕绕可一点也不少。”
“嗯”
……
阮黎去洗手间准备喘口气。
洗手间很大，大理石台面有点凉，炙热的灯光没烘多暖。
“你给我滚……”，嗓音压得很低却很熟悉。
阮黎一愣
因为一层左右各有洗手间，所以每个洗手间就两个隔间，尽管她声音压低，但在安静的一门这之隔仍很清晰。
“卫都安，你是什么贱骨头？”
叫名字时齿间像要咬碎牙的阴冷。
卫都安？
名字莫名有点熟悉
“我对你有哪个地方亏欠过？你当初入圈所有资源不都是我替你打点好的，现在你火了，翅膀硬了是吧，要甩了我找别人是吧？”
尖细的声音咬牙切齿，说到最后音调都扬高了好几度，多的是不甘。
阮黎只是玩手机喘口气，没想到还能撞到这么一出。
程姝然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但明显程姝然比她来得早，看样子跟电话聊了挺久。
这时，阮黎也反应过来卫都安是谁了，因为这名字就大咧咧挂在热搜榜一上。
阮黎戳进去看，全是黑料，耍大牌、勾搭圈内人……这还没完，家世背景、教育经历、甚至私生活等大大小小的事都被抖出来曝光到网上。
不出意外，评论区清一色都是骂他的，品行不端又业务能力也没那么抗打，直接被骂到关博。
卫都安这人阮黎记得，本是个三线男模，进模特圈好几年却查无此人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年前。
转折点是拍了个跟模特相关的综艺，继而凭借出色的外貌和踏实努力的接地气人设受到了大众的广泛关注。
后续的营销工作也做得相当出色，卫都安一下子就从籍籍无名到了炙手可热，今年年初火起来的，接了几个大牌代言后身价一路走高，有种圈内顶流的势头。
这才火了多久？
顺便说，卫都安能火，完全是程姝然在其背后推波助澜。
程姝然给节目组提供了酒店赞助，又请了业内知名导演，节目组上下全都精心打点好，后期的卫都安才能被剪成观众所能看到的积极讨喜的模样。
明显卫都安就是攀上了程姝然的高枝，不得不说有点儿手段。
程姝然是什么人，程家在京圈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她见过的男人更是数不胜数。
交过无数男朋友，却对这个一穷二白的男模煞费苦心，可想而知有多重视。
但此刻的程姝然却完全没管外面的动静，像是怒气到了顶。
“你现在觉得丢脸了？”程姝然冷笑，“你当初对我耍尽花招像个开屏的花孔雀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吃软饭丢脸？”
那边在竭力辩解什么，程姝然没有一点理智，没怎么听就直接打断他，“我告诉你，你蹬鼻子上脸本小姐都忍了，现在倒好背着我去舔那个贱人，你让我把脸往那儿放。”
当初卫都安攀上程姝然也只有圈内人知道，不管是出于卫都安一个作为男人的颜面，还是考虑到程家，反都没有正式对外公开。
“别给我提那人名字，我之前待她不薄，她做的是人事？活该一副高高在上但没人要。哦，你找的下家了就是她是吧，你看看她用不用正眼瞧你……”
暗忖片刻，阮黎收了手机离开。
情感纠纷，凤凰男吃里扒外被富家女发现的故事。
阮黎到洗手台擦干手，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已经把所有的路封死了，你就等着滚回你的出租屋暗无天日，一辈子出不来……”
门开，程姝然从里面走出来，见到阮黎的时候很明显愣了一下，脸色没多好看。
“笑话看够了？”程姝然越过阮黎靠池洗手。
阮黎没吱声。
“我知道是你故意放出的消息”，程姝然转过来看她，但是却称不上善意。
她质问阮黎：“现在看到我的尊严被侮辱，你满意了吗？”
“被侮辱？”
阮黎笑了，“我怎么记得我提醒你的时候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一切不都在程小姐的掌控之中？”
程姝然脸一僵，“……你说的什么话？”
阮黎表情未变，“你能听懂。”
程姝然缄默，好半天才又撇过脸去补妆。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对你好，你不过就是个什么也没有的孤女。”
她攻击阮黎，或许从一开始她对阮黎的敌意就不止因为赵霁月，而是紧咬着阮黎的痛处打压羞辱，以获得虚荣的满足。
病态地嫉妒
阮黎没恼，“不知道程小姐的好指的是什么？”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程姝然的脸，语气毫无波澜：“难道是把人往死里弄？”
不出她所料，程姝然脸色陡然转阴，像是偶尔猜不透的天气，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