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知为何，一阵骚动后宴会厅的女宾客都手挽着手往外面涌出，阮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阮黎追随着离开女宾客的背影，猝不及防遥遥对上了赵霁月的目光。
赵霁月明显也是要往外走的，身子侧着，身旁是此次宴会的主办人江老夫人。但跟阮黎对视后，阮黎看到赵霁月弯唇附在江老夫人耳边说了什么就转身逆着人流过。
而且，还是朝着阮黎这个方向来的。
赵霁月倒是一如既往的典雅大方，中规中矩的素白一字肩长裙，裙摆的轻纱随着走姿扬逸。鉴于今日场合，她的妆容很淡。
赵霁月五官都没什么大缺陷，但就是有些淡，若是明艳的妆容多多少少撑不起，所以她一向都着淡妆，恰好把她的五官优势充分展现出来了。
“刚才姝然还给我说呢”赵霁月挂着浅笑，“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
阮黎看她，没觉得这事儿要一直被提起来，不甚在意：“没事。”
“对了阮黎……”
赵霁月的话卡在喉咙里，语气有些不知所措又小心翼翼，“能这样叫你吗？”
阮黎沉默地盯着赵霁月，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口道：“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不可以？”
“哦，好的”
赵霁月表现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阮黎蹙眉，不动声色瞟了一眼谢牧声，结果人家气定神闲地捣鼓手机，阮黎一看就觉得指望不上他。
赵霁月再度开口：“对了，今晚有场烟花秀，你要是想看的话就移步顶楼。”
阮黎真没听过这事，怪不得呢。
赵霁月低头看了看手表，“如果要去的话那就跟我来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阮黎不想去凑热闹，但看宴会厅几乎都是男宾客，不受任何影响地侃侃而谈，阮黎在这儿多少有点突兀。
“那好吧。”
赵霁月速度极快地瞥了一眼坐在旁边气定神闲的谢牧声，没说什么，迈开腿先走了两步。
阮黎起身之际还不忘噎一下谢牧声，她好声好气：“去不去看烟花？”
像是懒得理她，谢牧声没抬头
“美女”
她叫他
谢牧声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动作停了，抬眼觑过来，浅浅的眼皮褶皱上叠。
“好的”，趁他的冷箭射过来之前，阮黎识时务地住嘴离开。
因为女宾客走得差不多了，阮黎和赵霁月是最后一批，等电梯之际，赵霁月开口问道：“听说，你和谢牧声的订婚宴今年会办？”
阮黎和谢牧声只是口头上确定了未婚夫妻关系，但该有的形式都没走过，所以这也是圈里的太太小姐看不起阮黎的原因之一。
对于外界说的不重视阮黎身份，只是谢老爷子单方面意思的传言阮黎并没有放在心上。
“还没定。”
确实还没定，而且时机也不合适。
阮黎目光闪了闪，再等等吧。
“这样啊”赵霁月笑，“我只是想说外面那些不怎么好的言论我希望你不要相信。”
“不好的言论？”
阮黎没有半点犹豫地反问，闷声笑，“您指的什么？”
赵霁月表情一僵，随即恢复过来。
阮黎想笑，背地里赵霁月恐怕也没少煽风点火，在这儿装什么呢？
“既然阮小姐没听过那最好不过了。”
“嗯？”
阮黎目光不明地看她，语气不咸不淡：“如果没有别有用心的人提供素材，旁人不也没什么可说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样，阮黎也没戳穿她，陪她演戏，大度道：“难道不是？不过我说的是别有用心的人，赵小姐也不用太在意，是吧？”
赵霁月僵硬地扯着一抹笑，目的地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霁月啊”
江老夫人迎上来，看到了旁边的阮黎，“这位是阮小姐吧？”
阮黎上前礼貌地笑了笑，“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点点头，目光不着混迹地打量了一下阮黎。
正如传闻所言，阮黎是极为出色的长相，带着攻击性的美，跟那种脂粉堆砌的明艳不一样，有浑然天成的贵气。
江老夫人眉眼带笑地由赵霁月扶着缓步离开，阮黎则留在原地。
江老夫人也是从小看着赵霁月长大的，而且江老夫人有两个孙子，独独没有孙女，对赵霁月也是当亲孙女一样对待。
顶楼的视野很开阔，并不是完全露天的，浅褐的地板在月光的照射下晃着莹润的幽光。
阮黎不经意看了一眼，就捕捉到在一众大小姐圈里言笑晏晏的宋知意，她应该是没意料到阮黎会出现在这儿，看到阮黎的一霎那唇边的笑意止住。
阮黎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与她对视了两秒，宋知意才堪堪移开眼，掩嘴又聊起来，恍若阮黎刚才在她眼底看到的那一丝愕然只是阮黎的错觉。
不过，站在宋知意旁边那人怎么这么眼熟？
阮黎仔细看了看
程姝然
阮黎有片刻的诧异，不过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程姝然看不惯阮黎，可没有看不惯堂堂宋家的大小姐。
程姝然应该是重新上了妆，这次的她没有用力过猛，倒还有几分清秀。
此刻宋知意亲昵地和程姝然挽着手，笑脸盈盈的，像多年好友，不知是说了什么，两人笑作一团。
九点整
万昆大厦上空绽放璀璨的烟花，颜色并繁杂多样，蓝色是基础色调，是清透的蓝色，映得这片天空都浪漫了几分。
万昆大厦不远是城内河，这时无风，河面尤为平静，蓝色烟花星星点点地闪耀着，像是坠入了河里，与清澈的水融为一体。
因为规定，京都城内已经很久不允许放烟花了，这次还是因为京都建城整周年才特许举办的烟火秀。
大簇大簇的烟火在空中盛放，场面确实挺震撼的，众人都止住了谈话，驻足原地仰望无垠的苍穹。
万昆大厦修建得高，是京都最高的建筑之一，所以感觉烟火近在咫尺，伸手即触，也许是受气氛感染，阮黎破天荒地拿出手机记录了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