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宋知意的情绪似乎好点了。
陈落不知道宋知意能这么好哄,又或许是因为阮姿的力量。
宋知意最依赖的人就是阮姿,毕竟阮姿对宋知意那叫一个宠,打小就捧在手心里。
不可否认,阮姿的话还是让宋知意动摇了的,就像阮姿说的,她跟阮黎才是一家人,这个突然冒出来又时时刻刻不安好心的陈落算什么?
陈落能算计宋知意一次,自然也能算计她第二次。
不行
宋知意摇了摇头,她不可以因为一时的情绪被陈落牵着鼻子走。
阮黎再不济也是宋知意的亲小姨,但是这个陈落为了对付阮黎,能编出几百个故事让宋知意上套,她不可以再被陈落利用了。
……
“哎呦”
程姝然因为惯性差点被撞倒,高跟鞋鞋跟又高,莫名其妙这一下,她差点往旁边倒过去。
看清来人后程姝然皱起眉:“宋知意你有毛病吧,走路不看路,后面是楼梯,谋害啊你?”
宋知意情绪不太对,神情恍惚,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程姝然见她有些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了?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你程姐……”
宋知意突然发疯一样地冲过来掐住程姝然的脖子,“你不配!你不配!”
程姝然穿的是低胸礼裙,本来胸前就没多少布料,被宋知意一掐,喘不过气不说,因为剧烈的动作几乎快要走光。
程姝然拼命地捶打宋知意的手,长长的指甲把她的手划出了几道血痕。
“宋……宋……知意,咳咳……松手,你松手!”
这个地方在拐角,因为宴会差不多到了尾声,几乎所有的宾客都在一楼大厅待着。
程姝然也是因为赵霁月和宋知意都不知道去哪儿,担心这两人背地里想要对付她,才四处找找。
毕竟程姝然作为这两人之前的“姐妹”,背后都无一例外地捅了刀子。
程姝然挣扎着,宋知意却没有任何要松手的迹象,她娇娇弱弱的,但力气不小。
“来人……啊,救……救命……”
感觉越来越喘不过气,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出于求生的本能,程姝然挣扎得就越剧烈。
“来人啊,快来人!”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楼下的宾客开始注意到楼上。
阮黎跟谢牧声对视片刻,谢牧声看她:“怎么了?”
阮黎舔唇,“你有没有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他低声道:“不该先关心出什么事了?”
程姝然见有人替自己求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宋知意的束缚。
她边往楼下跑边惨叫,声音在空荡的楼道回响,凄厉又有些惊悚。
杜通越带着保安上去,阮黎犹豫了下,扯了扯谢牧声的衣袖:“我们也上去看看。”
他点头,“好”。
……
“呜呜呜呜”
程姝然虚弱地瘫倒在郑临的怀里,头发凌乱,眼神也充斥着恐惧。
“怎么了?”杜通越任由程姝然父母安抚了她片刻,才道。
程姝然只顾摇头,因为劫后余生,说话也断断续续:“宋……宋知意她要害死我。”
看起来她真的害怕极了,毕竟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谁能想到她一向以为没什么脑子的宋知意突然就发疯了,差点把她弄死。
程姝然说话之际,宋知意也被几个保安押着带到灯光下。
她眼神空洞,像滩死水。
阮姿见状立即就奔了过去,“意意,怎么了?啊?”
宋知意没说话,动作又缓又慢,好一会儿才顿顿地抓着阮姿的手。
阮黎抿唇,看着宋知意的脸,太不对劲了,宋知意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
阮姿担心地攒起眉头,一下一下轻抚宋知意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安抚。
自然地,阮黎看了看程姝然,“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她把话题引到了程姝然身上,程姝然自然不能说真实原因,因为她看见赵霁月就神色自若地站在对面。
她咬唇,“我……就是随便逛逛,谁知道,谁知道……”
程姝然眼睛看了看宋知意,委屈道:“她突然就冲出来掐我的脖子,想要弄死我。”
宋知意不说话
阮黎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宋知意是娇纵了点,但是绝对也不可能有置人于死地的想法。
她逮住个关键词,“你说突然,有多突然?”
程姝然一噎,阮黎接着道:“你什么也没说她就能突然窜出来掐你的脖子,程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吧?”
“我……就是,我就说了一句话,谁知道她突然发疯呢?阮黎,我才是受害者,你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外甥女就针对我吧?”
程姝然泪眼婆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憋出来的生理眼泪,但不可否认是有用的。
毕竟是杜旭北的订婚宴,要真出了点什么事,杜通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下便出来主持大局:“先让两个人好好缓缓,该问话的待会再问,没出事就好。”
阮黎一想,就两人这样的状态,确实不太好问。
低头想的时候感受到牵着她的手握紧了些,她迟缓抬眼,对上谢牧声的目光,阮黎莫名就安心了。
谢牧声只轻握了下就松开了,“待会再问,嗯?”
他知道阮黎对宋知意多多少少是有点情分的,就算是知道点什么。
而这边,阮姿握了握宋知意冰凉的手,她是了解宋知意的,这也太反常了。
宋知意的情绪就没对过,别人看不出来,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想着想着,阮姿的视线也不受控制地盯了盯程姝然被拥着往楼下走的身影。
众人结伴,楼梯很宽,同时能容下不少人,一会儿功夫就走得差不多了。
阮姿揽着宋知意,阮黎也没走,这小姑娘指不定受什么刺激了。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阮姿发话,“先下去吧。”
阮黎应了声,谢牧声离楼梯口近些,注意到阮黎挪动脚步后他转身朝下走。
一切都太安静了……
所以
“你去死吧!”
身体猛地撞在楼梯而发出的沉闷声响,咚咚咚的,骨头似乎都撞碎了。
持续了几秒,静下来了。
“阮黎”
谢牧声疾步,淡漠的声线居然有些抖,一切都太突然了,连发声都困难。
而他眼里,是阮黎浑身是血地躺在缓冲的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