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套房
“怎么?”赵霁月讽刺出声:“这么迫不及待就赶过来兴师问罪?”她刚说完就被砸门的声音吓了一惊。
谢牧声把门甩上,门外是覃深守着。
“我说过什么?”谢牧声眼底没有什么情绪,但浑身的压迫感很强,“别逾矩。”
赵霁月只觉好笑,“我干什么了就逾矩了?”
谢牧声皱眉,她笑得嘲讽:“一提到她你就来劲是吧?好几个月前也是这样,就因为她要回国,你就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我比她到底差在哪儿?”
她厉声质问,嗓音苍凉又尖锐。
“我一直以为赵大小姐是清楚的。”
谢牧声不想再陪她演戏,索性挑明了说:“跟谢泽林订婚不一直都是你的意思?”
赵霁月一愣,脸上的厉色也渐消,“什……什么?”
“不清楚吗?”谢牧声双腿交叠坐在沙发,姿态慵懒,眼底无甚波澜,赵霁月的事还激不起他半分变动。
谢牧声点燃夹在指尖的烟,眉眼的升腾的雾气中稍显模糊,“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赵家一直想的是跟谢家联姻,但是谢家有两个人选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谢泽林,所以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不只是我一个人。”
赵霁月咽了咽口水,听他慢条斯理接着道:“以前是谢泽林父亲也就是邱泽在掌控谢家,而且谢泽林又深受谢之涵的宠爱,所以你们并不清楚之后的谢家会落到谁的手里。但是你很聪明,并没有一开始就把天平倾向谢泽林,而是……在看似对我有意思的同时,暗地里跟谢泽林接触。”
也就是……赵霁月一直在两人中徘徊。
“你不会主动提起跟我订婚,反而谨慎地让小道消息发酵的同时探听谢之涵的打算。如果我没猜错,上次一块被请到谢宅吃晚饭的那晚,谢之涵就有意让你跟谢泽林订婚,但是那个时候你看到了谢老爷子出手控制邱泽的势力,所以你才会深夜发消息把我约出去借用所谓的情谊探我的口风。”
赵霁月缓慢眨眼,隔谢牧声好几米的距离却像隔了一整个寒冬,她笑得僵硬:“所以呢?就凭你的猜测就要把我塑造成一个择良木而栖、在你们之间玩弄心机周旋的女人?”
猩红的火舌舔舐烟草,浓白的雾气蒙蒙腾腾,谢牧声沉默地吸了一口随后吐出。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没有理由给她留所谓的面子,“再往前点儿……”
“阮黎回国之前的那个晚上,你被拍到跟谢之涵去婚纱店,是因为谢泽林吧?”
赵霁月捏着手提包的指甲嵌进去,她感受不到痛,只是寒意肆掠全身。
“那时谢泽林风光正盛而阮黎又还没有出现,没有给你造成任何出于胜负欲的威胁,至于谢泽林呢……”,谢牧声嗤笑:“他不是傻子,早就察觉到了你的示好,只是因为你当时还背着我的准未婚妻的名头,他有难言的新鲜感。”
“所以,在谢泽林的特意安排和撩拨下,你晕头转向了。”
谢牧声还在继续,轻描淡写地陈述赵霁月多年来的小心思:“阮黎回国之前你选择出国,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包括你之后不否认反而装作还对我余情未了的样子……”
他淡淡总结:“也都是在演戏,从头到尾,你都在演戏。”
“呵”,赵霁月总算有点反应,她的脸色从强装镇定到苍白阴沉,“所以……你以为把我塞给谢泽林,是在帮我?”
谢牧声扬眉,不置可否。
赵霁月又笑了,精致的妆看着也显狼狈。她确实是周旋在谢牧声和谢泽林两兄弟之间,以为自己很聪明。她从小就心高气傲,赵家也只有她一个大小姐,她就是要稳稳站在金字塔顶端,让别人只有艳羡的份儿。
谢泽林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谢家的,而是好几岁之后才从国外接回来,而赵霁月和谢牧声确确实实有过很长时间的接触,青梅竹马什么的并不是没有根据。
年少的时候赵霁月并没有那么多歪心思,只是觉得时常被大人拿到嘴边夸她就会油然而生自豪感,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反应。
但是到了大一点儿,心思也就更为敏感,物质被提及和考虑的频率也就更高。
她眼高于顶,自然是要配最为优秀的男人。
谢之涵的天平一向倾斜得厉害,到了高中就更明显,那时候正巧邱泽的吃里扒外也渐渐显露。本来邱泽是入赘谢家,但是时间久了难免为邱家人打算。邱家的手伸得很长,跟赵家有不少利益牵扯。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赵霁月从她父亲赵询口中听到谢泽林的次数慢慢追赶提及谢牧声的次数。
谢家是京都霸主,这是无可质疑的,赵霁月从一出生就注定要嫁进去,但是现在就有了分歧,谢牧声还是谢泽林。
她对谢泽林不感冒,是她早就确定了的事,只因为谢泽林的叛逆期比所有人都要长,吊儿郎当,说话不知分寸,还恶劣阴冷。
再加上年少懵懂的感情作祟,赵霁月一直是处于纠结的状态,但并不是单纯择其一,而是加上复杂的因素择最优。
想到这里赵霁月苍凉扯唇,“你就没有想过……我也是喜欢你的吗?”
她的纠结或多或少掺杂了些别的情绪,比如说爱慕,这是她无法控制的。
谢牧声碾灭香烟,直视她悲伤难喻的眼,轻描淡写道:“我不想考究你的感情,你做的选择足够证明你的取向。”
“所以你从来就没有……在你知道这些之前,”赵霁月也不是一开始就利欲熏心的,总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是她跟谢牧声的相识相知比这些都要早,“你从来都没有对我有一点超出他人的情感?在遇到阮黎之前。”
她没有提爱情两个字,因为有些苍白。
“没有”
他几乎没有犹豫,因为男女的思维差异,谢牧声以前不觉得需要把任何事都摆在明面上说得清清楚楚,他以为别人会懂,但是事实证明不是。
他像是说给好几年前的他们听,声线穿透时空:“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