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
谢牧声优雅地端着高脚杯在一众西服之间谈笑风生,他并不过分殷勤甚至有很强的冷感,但有足够的分寸,很容易融入其中。
作为生日宴的主角,杨贝菲当然是被簇拥艳羡的存在。
“菲菲,那个人是谁啊?之前怎么没见过?”
杨贝菲顺着自己一个说不上多亲密的朋友视线看过去,正好落在侃侃而谈的谢牧声身上,优越感一下子就涌上来,“谢总,叫谢牧声。”
“哦”,恍然大悟的声音:“是跟你父亲谈生意的那个吗?我记得你们是不是还挺熟的?”
杨贝菲莞尔一笑“……没有吧。”
“狗仔都拍到了,怎么没有?你俩碰杯喝酒,看着还挺暧昧。”朋友轻轻碰了一下杨贝菲的肩膀,笑嘻嘻道。
杨贝菲淡笑不语。
这时又有几道附和的声音:“到时候好事成了,别忘了还有我们呐。”
“人家是京都谢家的,谢家知道吗,那可是名门望族,多少人挤破头也进不去的地方。”
几个女人说起八卦来就没完没了。
“哎,我还听说,这个谢总之前有一个未婚妻……”
杨贝菲的脸色稍稍一变,但转瞬即逝,并没有露出太多端倪,以至于说话的人没有注意到。
“他未婚妻的父母是之前在梧州很有名的商人,姓阮,挺有钱的,据说还是个大美女。”
“那他们怎么……”
“这就复杂了”,那人面露难色:“就是他未婚妻家里出了很大的变故,先是他未婚妻被自己的外甥女推下楼梯差点连命也保不住,而后发现叫了好几年的姐姐不是阮家的骨肉,只是一个被领养的。京都的宋家知道吧?这件事出了之后差不多就垮了。”
杨贝菲听得出了神,蓦然注意到门口进来了位唇红齿白的女人。
阮黎!
她迅速从这堆小姐妹中抽身,“我失陪一下,你们玩得开心。”
恍惚中听到后边那群她的朋友中发出惊呼:“好美。”
杨贝菲抿唇,知道不是在说她。
不可否认阮黎是极美的,五官挑不出毛病,身材纤细但并非干瘦,而是种匀称的美。她只是刚走进来,已经引来了不少目光。
被抢风头,杨贝菲说不上多高兴,但阮黎也没有这么低级的心思。
她只是简单收拾了下,连稍微贵重或者夺目的首饰都没带,礼裙也是最简单的款式,淡淡的藕粉色。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会惹人注目,即使不过多的粉饰,杨贝菲不得不承认。
但她也并没有妄自菲薄,刚才她朋友说的那些道听途说,她在杨启铭那里听过更详细更具有说服力的。
她可以确定,现在的阮黎在很多方面跟她是没有可比性的。
谢牧声和阮黎已经闹僵了,并且几次接触下来,谢牧声的傲气不一定会接受曾经把他碾在尘埃的阮黎。
她们不一样。
杨贝菲照着杨启铭说的计划轻而易举地就把阮黎骗出了众人的视线……
阮黎进来引起的那阵骚动并不小,尽管杨贝菲趁早带走了她,谢牧声依旧捕捉到了摇曳生姿远去的那抹倩影。
“谢总?”
他出神了,杨琨淡淡一笑,“谢总看什么呢?”
……
后花园
杨家占地很大,宴会厅到后花园有很长一段距离,夜风并不是很温柔,阮黎的肩颈暴露在湿气中。
“杨启铭呢?”
杨贝菲只顾带路,敷衍道:“前面点儿。”
阮黎笑,突然停下来,“杨小姐不是说在休息室,什么休息室设这儿?”
路灯虽亮,但现在人都聚集在宴会厅,跟这儿对比鲜明,阮黎可不想让自己陷入太多未知。
杨贝菲也停下来,“那阮小姐在这儿等一下吧,我通知他。”
她说完就扭头折返,阮黎清楚自己来的目的,没轻举妄动,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杨贝菲回到宴会厅,立马就被杨琨抓到了跟前。
“这是小女贝菲,谢总之前见过的。”
何止是见过?
杨琨依旧在演戏,谢牧声也不戳破,勾唇一笑,视线暗暗扫了一圈。阮黎没跟她一块回来,他明明看见她们刚才是一块走的,谢牧声余光瞥了眼右方的出口。
阮黎打了两个个哈欠,杨启铭就到了,两三分钟的样子。
阮黎起身,“杨先生有话直说。”把纸条塞在请柬里给她寄过去,大费周章的。
杨启铭不慌不忙地上下打量了下阮黎的着装,“还以为阮小姐不会来呢?”
阮黎不说话,他朝旁边看了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挪步其他地方?”
他西装革履,打扮地倒是人模狗样的,阮黎冷笑,不过要是眼里的肮脏和猥琐再隐藏得好点就更好了。
“行啊”,阮黎弯唇,答应得很爽快。
杨启铭邪笑,不就是一个女人,还是个趋炎附势的女人。他比阮黎大了五岁,但是会投胎,知道阮黎的过去后把阮黎出现在谢牧声身边定性如此。
杨启铭只是借杨贝菲的生日宴把阮黎约到这里来,毕竟是杨家的底盘,阮黎逃不掉。
当阮黎接受杨启铭在纸条里给她画的大饼,类似不会亏待她,先从朋友做起等一系列毫无意义的话后,阮黎还是来赴约了。
在杨启铭眼里,阮黎跟外面那些虚荣的女人没什么两样,除了漂亮点儿。
杨启铭带阮黎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杨家一个小酒厅,他意味太过明显,几乎是猴急地灌了阮黎好几瓶酒劲很猛的酒。
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杨启铭也懒得装绅士了,西装外套一脱,领带一扯,里边的衬衣也皱皱巴巴,说不上来的土气。
阮黎狠狠蹙了蹙眉,眼里的厌恶下一秒就要溢出来。
“再干一杯,为我们的友谊。”
阮黎冷笑,亏他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阮黎再度刷新了认知。
不过他的酒量并不算多好,而且错估了阮黎的实力,现在情况是他面色赤红而阮黎意识依旧清明。
“等等”
阮黎捏住他递过来的杯口,随后勾唇一笑,“你喝多了。”
没有人会承认自己喝醉了,就算是也会否认这是铁律,杨启铭当然也不例外。
他醉醺醺,没注意阮黎眼底的嘲意。
两分钟后,他顺利倒下。
“终于到我了……”
才说完,杨启铭支起身邪笑:“到你什么?”
阮黎大骇,“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