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缘起缘灭缘自在(2)
天水印象2025-07-02 20:552,441

  暮色中,金色的光芒将天空渲染的瑰丽无比。喧闹的欢迎仪式,已然接近了尾声。皇宫前的广场上,意犹未尽的人群恋恋不舍,姑娘们带着羞涩,心有不甘的将目光瞥向与皇宫毗邻的佛寺,金色的尖尖的顶端,闪动着熠熠的光泽。

  脚下,四处是轻软的花瓣。空气中,暗香涌动。我望一眼皇宫的大门,心里思忖着,是不是应该回去了。远远的,传来蓝雅焦急的呼喊声。

  “蓝雅,我在这呢!”天色暗淡下来了,我朝声音的方向回到。

  “娜塔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气喘吁吁的蓝雅眨眼间冲到了我的面前。看不清她的神色,可语气中透着焦急。

  “走,快点,国王在找你呢!”不由分说,蓝雅拉起我的手,就向皇宫的大门走去。

  “找我?给我认个义父,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我晒然。

  “不知道,总之,皇宫的卫队都在四处找你。你还是走快一点吧。”

  我跟在蓝雅身后,脚步匆匆。可我还是忍不住歪头和她打趣道:“蓝雅,那个老和尚,你抢到手了吗?”

  “没有,根本不能靠近,人太多了,而且,一大帮卫队护着他,除了国王和王后,谁也靠前不得。”

  “是吗?嗨,没靠近就没靠近吧,这么一个上岁数的老和尚,哪里配得上我们如花似玉的蓝雅呢?”

  “老和尚?姐姐,他可不老!别看我没有把香囊塞到他手中,可我把他看了个清楚。他呀,长的可帅气了。而且,年纪看上去不大,也就三十来岁吧!”猛然间,我的心突突跳动了几下。

  “不是一个高僧吗?怎么会这样年轻?”

  “是呀,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大月朝的高僧竟然如此年轻俊朗。他的样子,既优雅又迷人。姐姐,你都不知道,高僧一露面,就吸引住了多少少女的目光,大家呀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一脸的羡慕和向往。哎呀,这要是谁能把生辰塞到他的手中,那该有多幸福呀!”蓝雅的眼睛亮闪闪的,闪动着无数颗的星星。

  突然间,我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空,莫名而又巨大的心慌,令我双腿发软,呼吸窒息。血液似乎全部涌向头顶,脑海中轰鸣一片,而我明显感到了手心一片汗湿。他。。。他会是谁?为什么我会如此悸动,一种强烈的预感令我的心狂跳起来。

  “蓝雅,他的法号。。。你知道吗?”我颤抖着嗓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好像国王称他为佛。。。佛什么来着?嗨,离得那么远,而且人声杂乱。我没听清楚。”蓝雅明明就在我的身边,可在我听起来,却是那么遥远。佛。。。佛什么。。。我脚下似乎踩上棉花,站立不稳,身子晃了晃。我想,此刻我的脸色肯定非常苍白。

  “娜塔姐姐,你怎么啦?”蓝雅觉察到了我的异样。停下脚步,慌忙扶住我。背靠着皇宫高大的宫门,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调匀自己的气息。

  “公主殿下,陛下吩咐,请您马上换好衣服去寺院,国王陛下和王后都在那里等着您呢。”守门的侍卫看到我终于回来,忙不迭的传达着国王的旨意。

  “知道了,我就去。”抬起头,望向夜色中依旧透着无限神秘与威严的寺院,我的内心一片茫然。五年了,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他,还记得我吗?我,究竟该以何种面目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寺院内通往圣殿的这条路,我走过数次,可却从没像今天这样漫长。道路两侧,坐满了虔诚的僧徒,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圣殿恍惚间竟然像坐落于云端的天宫,而我,却像一个突然得到天帝垂青的凡夫俗子,赫然间一步登天。心中除了忐忑、欣喜、茫然还有对未知的恐慌。圣洁素穆的气氛里,除了圣殿中传出的悠扬的钟鼓声,便只有我佩戴的脚镯迈步间相互碰击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悦耳的叮当声里,我迈步走进了高僧专门讲法的圣殿。

  一步之间,门里门外,一眼凝望,乾坤陡变。如同脑海里演绎的一般,一切皆成虚影,所有的声音突然黯哑,只有他,那么清晰地定格在整张画面上。

  亮如白昼的光线中,一袭华贵、布满金丝的僧衣猛烈地撞击着我的视觉,颜色,依旧是我熟悉的暗红。此刻,他像一尊神像,身姿挺拔,高高在上,满面慈悲。如雕塑般高挺的鼻梁,深邃而明亮的眼睛,长长浓浓的眉毛。深蓝色眼珠流转时,仿佛能勘透世间一切。嘴唇翕合间,鲜明的唇形让人心醉。

  耳畔,温润如天籁的嗓音再次真实的响彻。是他!真的是他!在那漆黑的海底,近两千个日日夜夜中,在我脑海中回忆过数万遍的模样,即使闭着眼睛,手指依然能准确的捕捉到他每一处细微轮廓的模样,五年后,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佛果,佛果,为什么,时隔五年,你依旧是如此俊逸,如此脱俗!本想刻意地把你忘记,本想刻意地远离你,本想刻意地开始一个没有你的修行,可此刻,隔山隔水,遥距数千里,你却再一次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这一见,你依旧带着眉清目秀的笑颜,带着眼眸中从未改变的清涟。看到这样的你,我还能对那个男人能够侧目!

  眼窝酸涩的令人难受,眼睛,突然变得模糊。

  相思一别空如水,回首相看泪濛生。你依旧是佛果,而我却不再是佛萼。。。

  迷迷糊糊间,僧人将我带到我父母身边。父王和母后坐在最前排,虔诚而崇敬的仰望着几步之外的讲坛。见我到来,并没言语,只使用眼神示意我坐在他们旁边的蒲团上。时间慢慢的流淌,我痴痴地凝望。夜色,越来越浓。。。

  哎,我想,我终究还是个妖精,虽然借了娜塔的皮囊,终究还是那个坐不住的海十六!

  最初的激动和欣喜过后,我痴痴的凝视着佛果的眼神又开始变得涣散。高高在上的佛果虽然养眼,可我的毛躁像一颗顽强的草籽,探出了它娇嫩却顽强的小脑袋。不好意思,佛果,并非我不愿意在你面前保持安静和矜持,只是,我的屁股又开始硌的疼了。

  我尽量不露声色的动了动,缓解一下双腿的酸胀。舒服只维持了片刻,酸麻又占了上风,我只好再次尽量小动作的挪动一下屁股。不满的瞟了一眼坐在身下的的蒲团,心中纳闷,明明看上去挺柔软啊,为什么硌的我生疼!两条腿无奈第三次再动一下。

  “叮铛”一声脆响。在这庄严肃穆的圣殿中,分外清亮。父王眉头微皱,不满的瞥了我瞥一眼。我的心一哆嗦,面纱下,吐了吐舌头。早知道这样,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就把脚镯摘下去了。在这盂莱国,女子们都流行在手腕和脚腕上带着各种材质的装饰。今天,我的双脚腕上是一串红玛瑙和铜铃相间的配饰。

  一道温暖的目光轻轻的扫过我的面颊。迎着他的视线,我心头一紧,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此刻,我正好没风度的咧着嘴,皱着眉头!完了,淑女的形象只能装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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