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婉转的鸟鸣,将我从酣睡中叫醒,我美美地伸个懒腰,不料,手臂碰触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呃。。。”我一惊,侧头,猛然记起,自己的身边还睡着个毛茸茸的小人儿。巴孜特脸朝墙壁,蜷缩着身子,被子滑落到一旁。哎!房间里没有第二张床,我只能和他挤在一起。叹口气,我轻轻拾起被子,盖在他瘦小的身上。
他微微一颤,旋即又一动不动。我心中一笑,小家伙早就醒了。
“喂,小懒虫,该起床了。”我凑到他的头前,嘻嘻一笑。小家伙长的非常可爱,忍不住胡噜了一下他的毛乎乎的卷发。
“呃。。。”手心碰触之下,一片灼烫。
“发烧了?”我赶紧扳过他的身子,一看之下,心头一紧。
巴孜特的大眼睛有气无力的睁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小小的脸庞上满是泪痕。
“巴孜特,你不舒服吗?”皱起眉头,我着急的问道。巴孜特的眼泪更加汹涌的流了出来,鼻翼忍不住抽动着。
“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快说呀!”我更加着急,心里发酸。
他勉强睁了睁眼,嘀嘀咕咕的说出一句,嘴里呼出的气息也是火热。糟糕,我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他也许也听不懂我在问什么!
佛果?佛果在那?只有他才能听懂巴孜特在说什么!
我放下巴孜特,打开房门,冲到门外,随手抓住一个小沙弥,急切的声音问道:“小师傅,佛果师傅呢?”也许是我的焦急和气势汹汹吓到了他,小沙弥愣愣地看看我,随后一指禅房后面的一间房舍,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傅在。。。在那。”
“知道了。”我松开手,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去。
房门虚掩着,我顾不得敲门,一下闯了进去,“师傅,巴孜特浑身发烫的厉害,你赶紧去看看。。。老天。。。”我猛地闭上了嘴巴,硬生生的刹住脚步。
屋子中央的蒲团上,一名精壮的男子,*着上半身,一团雾气笼罩在他的周围,遒劲的肌肉在晨曦中泛着亮光。他,正是佛果!
我刹住脚步,愣愣地看着他,嘴巴大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原来,宽大的僧袍下,掩藏着却是如此精瘦健壮的体魄。
显然被我惊扰到了,佛果淡淡的瞥我一眼,收住气息,那团雾气慢慢散去。
“佛萼!下次,记住敲门。”他淡淡的口气里有一丝不悦。
“呃。。。”我偷偷一撇嘴,到底是一寺的主持,人家有很大的规矩。
“好的,我这就去敲门。”我转身出去,将门带好,轻轻扣动门拴。
“师傅,佛萼有事求见。”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刚要迈步,佛果却已然穿戴整齐,开门走了出来。
“走吧,去看巴孜特。”佛果神色很平静,刚才的一丝不悦已然了无痕迹。我偷偷一吐舌头,跟在他的身后,向禅房走去。
佛果仔细的查看着巴孜特的舌苔、掌心和脚心,然后和他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随后,我看见巴孜特张大了嘴巴,佛果仔细看向他的咽喉处。
“好了。”将被子从巴孜特身上向下拉了拉,佛果回头看向一脸莫名其妙的我。
“师傅,巴孜特怎么了?”我看着他走到外间桌案前,提笔写下了什么。
“他到底怎么样?”我满心焦急,跟在他的身后,探头看向桌上的纸张。“咦?白菜根,藕根?师傅,这是什么?你怎么不开写药呢?”我疑惑的问道。
“这些就是药材,”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在下面写下煎服的次数。
“这就是药材,你没有弄错吧!”我惊讶的看向他。“这些能治什么病呢?”
“巴孜特之所以发烧,是因为他感染了瘟症,民间俗称‘水痘’,这些可以令瘟症痘快快的发散出来,等水痘长满一身后,瘟症达到顶峰,随后就会慢慢痊愈了。只是,奇痒无比,但断不能抓破,否则,脓水流到哪里,哪里就会又生出很多水疱,绵绵不绝。”
“师傅,黄婶家的小宝,是不是得的也是这种病症,”我的眼前浮现出小宝痛苦的表情。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果真如此,这个孩子可有得罪受了。
“正是。”说话间,佛果将药方递给门外的小沙弥,轻声吩咐了几句。随后,转过身,“被子不能捂的太厚,否则,毒火攻心,更加痛苦。”我点点头。
“还有,你。。。也吃几位药吧!”他的眼神若有所思的飘过。
“我?”我一指自己的鼻子,慌忙一摆手,“还是不要了,你们的药汁实在难喝。嘿嘿,别忘了,我是个妖精,和你们不一样。”
“也罢。”又叮嘱了几句,佛果转身要走。
“唉,师傅。”我拦住他。
“什么事?”
“你刚才和他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西域的语言。”
“那。。。那你也教教我吧,否则,我都没办法和巴孜特交流。”
“也好,”他嘴角微微上扬,“我倒忘了,确实应该教会你。”
“好吧,那今晚就开始吧!”我窃喜。每天晚上讲经,我都要烦死了,可我又不敢说不爱学经文,现在,学习西域语言,挺对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