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第二层的威胁
诗酒趁年华z2025-07-28 18:375,471

  顾千忆握紧半块玺印,指尖的震颤愈发清晰,像是有只小兽在皮肤下游走,每一次悸动都与塔下的地脉形成奇妙共鸣。那震颤顺着手臂蔓延至心口,与她的心跳合拍,仿佛整个苍梧山的脉搏都在掌心跳动,每一次起伏都带着山魂的呼吸。

  她转身看向乌兰族长,鬓角的碎发被山风掀起,露出光洁的额头,额间因赶路渗出的细汗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聚成珠,迟迟未坠。“祖母,您伤势未愈,左臂的蛊毒虽被压制,却还在暗中侵蚀经脉。

  方才您握拳时,指节已泛起青黑,那是蛊虫在啃噬筋骨的征兆,不如带着山民们先回营地,我与巴木三人去探塔即可。营地的避风石后藏着治疗蛊毒的‘驱邪草’,您回去后立刻捣碎敷在伤口上,能暂缓毒性蔓延。”​

  乌兰族长却摇头,鹰首杖在地上一顿,杖头的青光如活水般流转,在地面映出细碎的光斑,光斑中隐约可见鹰隼盘旋的虚影,鹰隼的翅膀掠过之处,地面的杂草都微微倒伏。

  “我萨满族的骨头里掺着苍梧山的石头,从不畏险。况且这封山塔的地基符文是用血煞教的‘锁龙阵’布下的,阵眼与山体地脉相连,需用鹰首杖的灵力中和,你们去了只会被阵法反噬,轻则经脉尽断,重则被地脉吸力拖入地下,连塔门都进不去。”

  她撕下左臂的布条,伤口处已凝结出淡金色的痂,痂皮上泛着细密的光纹,像是启明晶的光芒渗透而成,在光线下流转如星河。

  “你看,启明晶的灵力已在我体内流转,顺着血脉护住心脉,这点小伤不碍事。倒是你,要当心塔内的‘血雾迷阵’,那阵法能勾起人内心的恐惧,你需时刻握紧骨笛,笛声能驱散心魔。”​

  双丫髻女子突然从粗布行囊里掏出个沉甸甸的布包,布包边角打着七八个补丁,针脚歪斜却异常紧实,看得出被反复摩挲过,布面已泛起油光。解开麻绳时,三只黑陶罐滚了出来,罐口用红布封着,布上画着朱砂符咒,符咒边缘因年代久远微微发黑,却仍能看出笔画间凌厉的走势,像是用狼毫笔饱蘸朱砂,一气呵成。

  “这是我阿爸生前熬的黑狗血,埋在桃树下七七四十九天,用糯米和艾草养着的。”她捧着陶罐的手微微发颤,指腹在罐身的冰裂纹上摩挲,那裂纹如蛛网般蔓延,“他说当年猎到那只黑狗血时,正值月圆之夜,狗血里凝着月华,对付石中人最管用,连百年石精都能化掉。我阿爸就是被石中人害死的,他临终前让我一定保管好这罐狗血,说总有一天能为他报仇。”她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眼圈泛红,却倔强地没让眼泪落下。​

  她又从衣襟里摸出个油纸包,油纸被汗水浸得有些透明,能隐约看到里面的糯米轮廓。打开是把饱满莹白的糯米,米粒上还沾着细小的符咒碎屑,阳光透过碎屑折射出虹光,在她掌心投下斑斓的光点。

  “这是去年三月三请道观道长开过光的糯米,道长说洒出去能钉住邪祟的三魂七魄,让它们半个时辰动弹不得,连影子都挪不了半分。道长还说,这糯米需用井水浸泡三日,再放在阳光下暴晒七日,才能凝聚阳气。”​

  队伍沿着露水汇聚的水道前行,水面像块被打湿的墨玉,清晰倒映着封山塔的轮廓,塔影在水中微微晃动,像是塔身在呼吸。塔身七层都亮着昏黄的灯,灯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出来,窗棂上雕刻的蛇纹在雾气中扭曲变形,蛇眼处的黑曜石在灯光下闪着幽光,晕成一团团光晕,像是巨兽睁开的浑浊眼睛。

  走到瀑布前时,水流撞击岩石的轰鸣震得人耳膜发麻,水珠飞溅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打湿的衣襟贴在皮肤上,冷得人打哆嗦。巴木突然将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唇边吹了声口哨,哨音尖锐穿透力极强,盖过了瀑布的声响,在山谷间回荡出三重回音,第一重清越,第二重沉闷,第三重竟带着一丝诡异的沙哑。​

  三只羽毛油亮的猎隼从崖壁的巢穴里飞出,翅膀扇动带起一阵疾风,卷起地上的碎石,碎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发出“噼啪”声。它们盘旋三圈后突然俯冲,如黑色闪电般冲向瀑布后的岩壁——那里果然有个丈宽的洞口,洞口爬满墨绿色的藤蔓,藤蔓的叶片边缘泛着锯齿状的红边,像是被血浸染过,触碰时会渗出黏腻的汁液,汁液落在草叶上,草叶瞬间蜷曲发黑,散发出焦糊味。

  藤蔓下隐约能看到排水管的青铜接口,接口上布满铜绿,绿锈间还缠着几缕干枯的发丝,发丝在风中微微晃动,像是有冤魂在低语,仔细听去,竟能分辨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石鳞兽就在洞里。”巴木抽出腰间的猎刀,刀刃上早已涂满黑狗血,血渍在刀身凝成暗红色的纹路,如同一道道血管,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他用拇指蹭过刀刃,血珠在刃面滚动,映出他坚毅的脸庞。

  “它们最怕隼鸣,尤其是雄隼的啸声,能震碎它们的耳骨。我让猎隼引开它们,你们趁机钻进洞。记住,洞里第三块凸起的岩石后有个暗格,里面藏着我去年留下的火把,火折子在我腰间的皮囊里。”

  他吹了声短促的哨音,猎隼立刻发出尖锐的嘶鸣,那声音像是铁器刮过岩石,刺耳至极,在洞里激起层层回音,岩壁上的碎石被震得簌簌掉落。​

  洞口的藤蔓突然剧烈晃动,叶片纷纷竖起,露出叶背细密的倒刺,倒刺上还挂着动物的皮毛。十几只巴掌大的生物从藤蔓下窜出,它们通体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鳞片边缘泛着金属光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嘴巴里满是细密的獠牙,獠牙上还挂着暗红色的肉丝,肉丝上沾着细碎的骨渣,正是石鳞兽。

  它们的眼睛是浑浊的黄色,瞳孔竖如细缝,死死盯着顾千忆等人,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猎隼俯冲而下,利爪如铁钩般抓起石鳞兽抛向空中,石鳞兽发出尖锐的嘶叫,叫声中带着孩童啼哭般的凄厉,让人听之毛骨悚然。它们落地时发出“啪”的脆响,鳞片碎裂处流出绿色的汁液,汁液落在草地上,青草瞬间枯黄腐烂,冒出阵阵白烟,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类似硫磺的刺鼻气味,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趁此时机,顾千忆率先钻进洞口,洞口狭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岩壁上的石笋擦过她的肩头,划出细密的血痕,血珠渗出来,滴在地上,与尘土融为一体。洞里弥漫着铁锈与潮湿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排水管的青铜接口上刻着与三生石相似的符文,符文的凹槽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像是刚被涂抹过,用指尖触碰,还能感觉到一丝余温,那温度竟与人体的体温相差无几。​

  顺着排水管往里走,脚下的石阶布满青苔,踩上去滑腻腻的,每一步都要用力抓住岩壁才能稳住身形,岩壁上的苔藓湿漉漉的,沾在手上像胶水般黏稠。每级台阶都刻着半个符文,笔画扭曲如蛇,蛇眼处嵌着细小的红石,在暗处闪着幽光,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三级台阶拼在一起,恰好是玄铁矿石板上的“土行符”,符文被脚步声震动,发出微弱的金光,金光顺着石阶蔓延,如同一群游动的萤火虫,照亮了前方的路。

  走到第五十三级台阶时,乌兰族长突然停步,鹰首杖轻轻敲击右侧的岩壁,杖头传来空洞的回响,与敲击其他地方的沉闷声响截然不同:“这里是空的,石板后面有夹层。你听这回声,夹层至少有丈许深,足够藏下一个人。”​

  巴木挥刀劈开岩壁上的藤蔓,藤蔓断裂处流出乳白色的汁液,滴在刀面上发出“滋滋”声,冒出细小的气泡,气泡破裂后散发出淡淡的杏仁味,带着一丝毒性。露出的石板边缘有道细密的缝隙,缝隙里塞着干枯的艾草,早已失去香气,只剩下灰绿色的纤维。石板上刻着个极小的鹰纹,鹰的翅膀展开,爪下抓着蛇形,蛇的眼睛是用黑曜石镶嵌的,与鹰首杖的图案完全吻合。

  巴木将刀柄插入缝隙,双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用力一撬,石板“嘎吱”一声翻起,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像是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后面是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暗道里飘出淡淡的檀香,与血煞教的腥气截然不同,那是萨满族祭祀时常用的安息香味道,混合着松脂的清香,让人精神一振。​

  钻进暗道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封山塔的第一层大厅。大厅高约三丈,穹顶挂着盏青铜灯,灯座雕刻着缠枝莲纹,莲花的花瓣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绽放。灯芯燃烧着幽绿的火焰,火焰跳动不定,将影子拉得奇形怪状,在墙壁上扭曲如鬼魅,有的影子像是伸出利爪,有的像是张开血盆大口。

  中央竖着根两人合抱的石柱,柱身上缠绕着碗口粗的铁链,铁链上锈迹斑斑,链环相接处发出“咯吱”的摩擦声,像是老人的咳嗽。铁链上拴着十几个铁笼,笼里的山民早已气绝,尸体肿胀发青,有的肚子高高隆起,像是被灌了铅,皮肤紧绷得发亮;有的眼睛还圆睁着,瞳孔放大,像是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眼球上布满血丝,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唯有一个白发老者还有气息,他穿着打满补丁的石匠服,肘部和膝盖处磨得发亮,露出里面的粗麻布。颧骨高耸如刀削,脸颊深陷,嘴唇干裂如树皮,嘴角还挂着血丝,那血丝已经发黑,显然是受伤已久。

  他手里紧紧攥着半截錾子,錾子上沾着新鲜的石屑,石屑在幽绿火焰下泛着银光,看得出他不久前还在凿刻什么。他的胸膛微弱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嘶嘶”的杂音,像是风箱漏了气。​

  “是西麓老石匠!”乌兰族长刚要上前,石柱突然发出“咔嗒”声,像是有无数齿轮在内部转动,声音从柱底蔓延至顶端,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柱身裂开八道缝隙,涌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夹杂着细碎的骨片,骨片落在地上发出“沙沙”声,如同有人在耳边磨牙。

  雾气在地面凝聚成八个石中人,比之前遇到的高出近半尺,通体覆盖着暗褐色的石甲,甲片上布满尖刺,尖刺上还挂着布条碎片,布条上绣着萨满族的图腾,显然是从遇害的族人身上扯下来的。它们胸腔里的红色晶石泛着血光,像是刚饮过血,在幽绿火焰下更显诡异,晶石的光芒透过石甲的缝隙渗出,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千忆立刻将半块玺印按在石柱上,玺印与柱身的符文相触,迸出刺眼的金光,如同一道惊雷炸响,金光中隐约有鹰隼虚影盘旋,鹰隼的喙部啄向石中人,发出“笃笃”的声响。石中人的动作瞬间迟缓,石甲上冒出白烟,像是被烈火灼烧,发出“噼啪”的声响,石屑不断掉落。

  老石匠突然嘶吼,声音嘶哑如破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用錾子凿它们的脚踝!那里是活石接缝,是它们的罩门!血煞教的邪术没封死那里,留着给石中人活动的余地,这是他们最大的疏漏!”他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巴木将錾子抛给顾千忆,錾子在空中划过道弧线,带着破空之声,气流吹动錾子上的石屑,在空中划出细微的轨迹,如同流星划过。他自己则抱起一只黑陶罐,拔去红布,红布飘落时露出罐口画着的北斗七星图,七星的位置与夜空中的星辰完全对应,朝着最近的石中人泼去。

  黑狗血在空中划出暗红色的弧线,如同一道血箭,溅在石甲上,冒出阵阵白烟,白烟中升起一个个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那些人脸竟与笼里死去的山民有几分相似。石中人发出刺耳的嘶鸣,声音震得铁笼上的铁锈簌簌掉落,笼里的尸体被震得微微晃动,像是活了过来,手指微微蜷曲,仿佛要抓住什么。​

  顾千忆踩着石柱的锁链腾空跃起,衣袂在空中划出道利落的弧线,裙摆扬起时露出脚踝上系着的红绳,红绳上拴着枚小小的银铃铛,铃铛在动作中发出细微的声响,却被石中人的嘶吼盖过。她的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石中人的脚踝,錾子精准地凿在接缝处,那里的石甲果然松动,露出道缝隙,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黏液,如同人血,散发着腥甜的气味。

  红色晶石的光芒顺着缝隙渗出,在地面凝成小小的血珠,血珠落地即融,渗入石板的纹路中,石板上的符文被血珠激活,发出微弱的红光。石中人轰然倒地,石甲碎裂如瓦片,化作堆碎石,碎石中夹杂着细小的骨头渣,唯有红色晶石在碎石中闪烁,最终黯淡成块普通石头,表面蒙上一层白霜,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洗礼。​

  解决完石中人,顾千忆冲到铁笼前,骨笛在手中旋转一周,笛尾精准地插进笼锁的缝隙。那锁是黄铜打造,锁芯里刻着倒刺,寻常钥匙根本无法打开,倒刺上还涂着剧毒,若是被划伤,半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身亡。她手腕用力,骨笛在锁芯里搅动,发出“咔啦”的声响,倒刺被骨笛的灵力震断,锁芯应声而开。

  老石匠抓住她的手,掌心粗糙如砂纸,布满老茧和裂口,裂口处还渗着血珠,声音微弱却清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第二层……有血祭坛……用黑檀木打造的,四角埋着童男童女的头骨,头骨里塞满了符咒,能聚集阴煞之气……他们用活人心脏喂玺印……心脏的热气能融化玺印外层的石壳……另一半就在祭坛下的石匣里……石匣锁着血咒,需用萨满族的骨笛才能解开,笛音要与地脉的频率相合……”​

  他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羊皮纸,纸边已被虫蛀得参差不齐,上面用炭笔勾勒着塔内的机关分布图,图上标注着“翻板”“毒箭”“流沙”等字样,旁边还画着小小的鹰首标记,标记处用朱笔圈出,朱笔的颜色鲜艳,像是用鲜血调和的。

  “小心……塔顶的红衣祭司……他练了血遁术,能化作血雾……雾里藏着淬毒的银针,银针上的毒见血封喉……只有启明晶的光芒能照出他的真身,光芒照到他时,他会显出半人半蛇的原形,蛇鳞是他的软肋……”​

  话音未落,第二层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拖着铁链行走,“哐当、哐当”的声响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在人心上,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落在青铜灯上,发出“簌簌”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像是有个巨人正在下楼,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乌兰族长将鹰首杖横在胸前,杖头的青光暴涨,如同一面坚实的盾牌,青光中浮现出鹰隼展翅的虚影,鹰隼的眼神锐利,仿佛要撕裂黑暗:“千忆带老石匠从暗道走,我去会会他们。这第一层的机关我熟,石柱里藏着流沙陷阱,触动机关后,会从柱底涌出流沙,能拖住他们半个时辰,足够你们走远了。”​

  顾千忆却将半块玺印塞进老石匠手里,玺印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老石匠的手抖了一下,像是被烫到,却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您带着玺印先走,去找双丫髻他们汇合。

  她们躲在瀑布下游的石窟里,那里有我留的记号——三块堆叠的黑石,石缝里插着三根鹰羽。我们断后,这封山塔的机关图我已记在心里,每个转角的步数、机关的触发点都不会错。您放心,我们会尽快跟上。”她将骨笛横在唇边,吹奏起哀婉的调子,笛声如泣如诉,​

继续阅读:第一百九十八章:两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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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十年,才想起我的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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