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睁开眼,容姑守在床头。
“末姬你终于醒了”容姑见子末醒来,立刻跪在床前“老奴失责,还请末姬责罚”
“发生了什么事?”子末自然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明白为何容姑这般表现
“昨日老奴本是在门口候着末姬的,也不知怎的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夜王带人冲了进来,才发现你在里面用浴过度晕了过去!是老奴失责,还请末姬责罚!”
“好了好了,我也没事,你起来吧”子末起身说道。容姑睡着多半是因为赤决宫做了手脚,夜王只说是用浴过度,也是不希望有人侵入帝君寝殿这等事情乱了人心。
“谢末姬!谢末姬!”容姑连连磕头
“快起来吧”我拉住她,制止她继续谢恩“那帝君怎么样了?”
“还好,宫中的御医给帝君开了些药物,服用之后一直在休息”容姑回答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请帝君多休息几日才是。
走到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到额上的紫茶已经褪了去,也就是毒解开了。昨日晕倒是因为药效的缘故么?好似这茶妆是神经毒素,所以解毒后困意才会汹涌来袭。
“末姬今日想要梳什么妆?”容姑拿起木梳帮我梳理发丝
“今日便清淡些吧,随意的流云髻便可,衣服颜色也选素色就好”
“末姬很适合红色呢,昨日的团蝶百花裙”
“今日帝君身体不适,我不宜穿得太艳,容易招人嫌,而且好看的东西看一两次便好,常日都看会疲劳的”子末打断容姑的话解释。
“是是是,末姬说得有道理”然后继续帮子末梳理。
梳妆后之后,两人从偏殿向帝君的主殿移去,谁知却被公公拦住“御医吩咐今日不要有人打扰,让帝君好生休息”
子末看了眼紧闭的内室门
“另外,今日两位新小主也会入宫,帝后吩咐您午时到菡香宫一聚,与新进来的夫人熟悉熟悉”
这硕国后宫妃姬皆是八大族的女子,妃阶等级从低到高:夫人(还未临幸),姬(已宠幸,并根据帝君喜爱程度进行赐字,没赐字的则以姓氏开头,极少个别未临幸便封号),妃(有皇嗣),后(有皇嗣,辅佐帝君能力最杰出的大族中的女子)
“多谢帝后有心安排,子末必然会去,只是不知新入的夫人都是哪族的哪位小姐?”子末问道。昨日才提起要纳新贵,今日便已就确定了名单,真是好速度!想来和昨日帝君喝得大醉有关,醉后好说话嘛。
“是箫族的二小姐箫薇,以及裘氏的三小姐裘文瑜,两人皆与末姬同龄,今年年方十六”
“这样啊,多谢公公告知”然后便和容姑退出了下去。
宫中没有妃姬可以常住万曌宫,帝君为子末安排了固定的新寝宫,在万曌宫和帝后的菡香宫之间。还未取名字,需等帝君休息好的之后再定夺。
早饭过后,容姑便带着玉喜玉容去整理和布置新寝殿,而水泉则陪我去菡香宫。
“你今日气色不错,想来昨日休息得很好呢”看到水泉白里透红的面颊,子末欣慰的
“昨日你保住了名号,我自宽心许多,睡得也安稳”水泉说“谁知夜间还发生了这么一遭,你没事倒也是万幸”
自从进入硕城以来,水泉一直为自己担忧忙碌,都没好好休息过。还好昨日她不在万曌宫,能好好休息一天也是好的。
“嗯!茶毒也解了,目前只要留住这名号,赤决宫也不会再对我们做什么,只是……”子末拉住水泉的手,躲到墙角处细声告诉她“昨日那尊主告诉我说,红带着曲谱过来,我在想他是不是发现了,到硕城来找我,若真是可怎么办?”
“袭家三小姐驾驭灵虎的事情四国都传遍了,他会发现是自然的,这天下间除了你谁还有那本事,水溪能拖住他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水泉倒是出乎预料的冷静。
“可我不想他来这是非之地,就算红有再好的本事,也不可能瞒着硕城九族,跃过赤决宫将我带出此地,来了只会卷入危机之中”子末皱着眉头说。
“红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若是他进了硕城,有幸能让我们遇到,见面与他说清便是,他会理解的”水泉说
“理解……会被狠狠的揍骂一顿才是!”一想到会和红见面,脑海里能清晰的浮现他铁青的面色和凶狠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
水泉欲言又止,目光里的神色太过复杂,我看不分明。
“水泉你怎么了?”看到她的样子我担心的问。是在想红么?水泉对红的心意自己一直是明白的,只是和水溪的表达不同,水泉是那种默默守候的类型,有什么都往心里去,她的心也一直是我们三人中最坚强的。
“没什么”水泉敛起心思“我们快过去吧!”然后催促我向菡香宫走去。
见她不愿说,自己也不想再多提起让她乱心。
走到菡香宫门口,迎面而来的是柔妃和亦妃,连忙弯身行礼。
只是两人见到子末的反应却是不同。柔妃冲她浅盈一笑,优雅贤适。这形容姿态倒是人如其号,温柔如水;亦妃则清平淡薄,为人处世稍微冷淡,微微点头回礼后便移开了目光,似乎不愿与子末有过多的牵扯瓜葛。
这两位同是皇子之母,虽然皇子地位不甚相同,却脾性相合,便也走得比其他妃姬更近些。
一同进入菡香宫内,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檀香。檀香素有安息宁神的功效,只是帝后的宫中檀香味浓到不行,甚至有些呛人。
帝后坐在殿中央,新入宫的一位夫人笑聊着,将燕妃和另一位则被晾在一旁。我们走近后盈盈低身对帝后请安,而见到我和柔妃亦妃走进来,燕妃立刻喜笑颜开,别有用心的看了眼帝后。
“虽说昨日帝君宿醉而未侍寝,可这碧落汤泉入浴那可是实打实的,今日又给安排了个离万曌宫最近的寝殿,末姬可是盛宠不断,恩泽无边哪!”燕妃走过来拉住子末的手亲切的说。
“如今这后宫的风头谁还比得上妹妹你的”燕妃过于热情倒是让子末很不适应,燕妃与自己都没聊过话,那声甜的腻人的‘妹妹’让她受之有愧了。
“文瑜,今日你入了宫中,可要多向末姬请教,多学着点”然后对刚才坐在她身边的夫人叮嘱。
那女子听到后立刻起身对我行礼“文瑜初入宫中,还请末姬姐姐照应训教”声音很柔很轻,也很甜。
是裘氏文瑜,十六芳华,雪肌红脂,身着柳翠色的流仙裙,清新娇美。
“裘夫人客气,子末也是初入不久,谈不上训教指导,以后你我姐妹相称,互相照应才是”
“对对对!都是一家姐妹!互相照应互相照应”燕妃一听大喜,和文瑜对视一眼,将子末的手和文瑜的手搭在一起,高兴的说。
“咳咳”这时帝后轻咳了两声。
裘氏和袭氏的关系不错,可是燕妃和帝后之间似乎横杠了许多枝节,也不知这其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两人势同水火,互不相容。
帝后不喜末姬的原因众妃心中都明了:帝后如今年老色衰,唯一有的皇嗣二公主也已嫁人,如今在宫中毫无靠山和依靠,唯有袭家强大的背景作为帮衬才让她坐着这个位子。如今这袭子末送了进来,年轻美貌甚得君心,怀孕也是早晚的事情,若是生下皇子,这帝后之位也必然要被她夺了去。
这帝后平日里仗着袭家的势力没少在后宫内胡作非为,众多妃姬都不喜她,如今这末姬一来,正好将她死死压住,解了不少人多年的闷气和不满。
“薇儿见过末姬”声音是另一位夫人发出,箫氏薇儿。
子末点头对她回礼,却也看清她的形容:这女子与清素恬静的文瑜相反,很懂得打扮自己,不仅梳了精致的望仙髻,身上所着衣裙也是帝君最喜欢的梅红色,妆容也十分华贵,额间点了一朵红牡丹,这是在模仿自己的妆容?
当日箫氏族长是最先站出来为自己的女儿请恩,说自己的女儿仰慕帝君已久。当时只觉是箫氏族长的一人之言,如今看到,若不是人有意为她安排,是她自己用心,那对帝君之意确实可信了许多。
“这箫夫人的妆容倒是熟悉,怎的好似在哪见过?”柔妃也注意到,开口问到。
“箫夫人这仿的是末姬昨日的妆容”燕妃点破
“只要帝君喜欢,仿谁的又有什么关系,薇儿如此用心,不正证明她很是在乎帝君么?”帝后帮言。帝后不愿推末姬,自然只得拉拢其他新贵,让这箫薇分了帝君对末姬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