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水泉回到营帐之中,快速换下男装,将面上的泥土洗净。折腾回来之后,脑子堆了一堆待解决的问题,但是又什么都不想考虑,来到床头边就要倒头大睡。
“雨霓”水泉突然拉住子末,警惕又紧张的压低声音
“怎么了水泉?”
“帐内好像被人翻过”水泉凑近耳边严肃的说
子末一听,心中一惊,瞬间没了睡意,想起了什么后,立刻起身向梳妆台走去。
我从夜王那里借来的那根素玉发簪,不见了!
“丢了什么东西么?”水泉见我神色很不对劲,连忙问道
“我昨日从秘谷回来换下的那根素玉簪子不见了”
“那根簪子有什么特别的么?”水泉回忆,当时子末出营是似乎是用丝带缚发,回来之后便变成了玉簪,当时只以为是自己记错。
“是夜王的”子末皱起眉头。
昨日换下后,忙着去裘文瑜的营帐准备晚宴的花式水果盘,也没好好整理。之后便也就将这事给忘了……刚才水泉说有人来翻过,才惊觉到那物的存在……a
“夜王?”水泉有些惊讶,怎的会和夜王扯上关系
“说来话长……昨日寻果出了点意外,发带断了,总不能披散着头发回营帐,只好向夜王借了一根素玉簪……”
“那你有头绪么?何人会对来取走那簪子?”水泉急忙问道。这事可大可小。
昨日和夜王在秘谷相遇,知晓玉簪在我这儿的只有夏侯曲飏及夜王的贴身侍卫,难道还有其他人在场?不可能啊,以夜王的能力,周围若有人埋伏潜藏,他不可能察觉不到!刚才比箭时夏侯曲飏也在,不可能是他,那是谁?
夜王自己派人来取回么?但又不似他的行为作风……
那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取走那根玉簪?
“……会是营帐之中的人么?”子末提出心中怀疑。
“有可能!只是我们都出去之后,这营区便只有薇姬在,难道是她?”水泉循着线索推断。
“目前就她嫌疑最大,只是昨日我回营之后没与她见过面,她又是怎么发现这玉簪的存在?”深入思考
“……那会是谁?”水泉也迷惑了
“眼下只能找个时机试探试探了……”
今日本是出去消遣休憩,没想到迷路惹出事端只能比箭解决,如今巫马达奚那边解决了,回营后又发现玉簪被盗。真是祸不单行!早知道便不出这营帐了!心里后悔万分……
“水泉,你一会儿泡壶花果茶送到薇姬的帐中去,向她营帐周围的侍卫探探口风,今日她帐中之人可有来过我帐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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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狩猎区一条谷溪旁,皇族侍卫搭建了临时的营帐。
帝君和三位皇子都在此谷溪附近狩猎,此地猎物较为稀少,狩猎不易,帝君决定聚集三王在此地过夜,免去了驾马来回折腾的功夫,明日一早继续在此处捕猎。
几乎子末发现玉簪不见的同一时间。
“瑜姬恭迎帝君回营”一身青色飞裙的裘文瑜听到马蹄声后便出营帐来迎接。今日帝君破例带她出行捕猎,接下来的两天一夜都是她独自侍奉在左右。
“嗯!”帝君见到裘文瑜,点点头。
“今日寻了许久也没见到什么猎物”帝君下马有些遗憾的说
“儿臣今日也未寻得”跟在帝君后面的祺王也略有些扫兴的说
“祺儿你还好,昨日捕了大头”帝君拍拍即墨祺朔的肩膀说
转眼便看到不远处,坐在溪边大石上悠闲钓鱼的即墨夜倾
“夜王何时回营的?”帝君看着夜王问守营的侍卫
“属下也不确定具体时间,大概一个时辰之前夜王便就在那溪边垂钓了”侍卫老实回答。
并非他们没有注意周边的情况,而是夜王的行踪确实有些诡异,让人难以捉摸,前一秒溪边还没有任何人,下一秒夜王便带上鱼篓,架好钓竿。
“他昨日空手而归,今日竟然直接不去狩猎,拿着鱼竿在溪边钓起鱼来?”帝君看着不远处的人,语气里辨不清情绪。
“五哥有先见之明,判断了这溪谷中猎物甚少,才决定在此捕鱼罢”即墨祺朔为即墨夜倾解释
“是不是先见之明还未可知,你二哥不是还没回来么?保不定他今日争气,就捕到了猎物呢?”帝君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枭王便驾马归来。
马背上栓着一头还流着鲜血的肥羊,还真如帝君所言,枭王捕了东西回来!
“哈哈,帝父刚说什么来着”硕帝看了眼祺王,然后满意的看向载物归来的枭王
“帝父!儿臣狩猎归来,惭愧只带回了一只肥羊”枭王下马跪地向帝君汇报成果
“今日这溪谷处甚少猎物出没,今日你是唯一一个有所收获之人!帝父回宫后重重有赏!”硕帝高兴的说
“多谢帝父!”枭王跪地谢恩。只是语气也并不是那般开心
“来人,将枭王打猎回来的肥羊带下去处理”帝君对侍卫吩咐
“五弟倒是悠闲”枭王起身看到不远处溪边垂钓的夜王,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和不满。
帝君没有说话,看了不远处的夜王一眼。
“帝父先回营帐洗整,一会儿你们叫上夜儿到帝父的帐中开宴”帝君淡淡的说,然后牵着裘文瑜的手便向帐中走去。
“二哥今日倒是收获颇丰呢”祺王笑着对枭王说
枭王没有理他,径直向溪边的夜王靠去。
“二哥这是要干什么?”祺王见枭王的神色不太对劲,走出两步便立刻挡在枭王面前,压低声音问道
“你这是明知故问?”枭王反问
“六弟建议二哥没确定之前,切勿轻举妄动”祺王提醒
枭王从袖间掏出一物给祺王看,祺王见到那物的瞬间眼眸里闪出异光
“你说我确定没确定?”枭王语气中充满怒意
“祺朔觉得此间定有什么误会”即墨祺朔继续挡在枭王面前,轻声说,情绪不似刚才那番分明。
“这样还能误会?”枭王手心用力,几近要将那物捏碎手中,祺王见势立刻握住枭王的手制止。
“若二哥信我,祺朔有个更好的主意”祺王随后附在枭王的耳边细语起来。
这时溪边垂钓的夜王也收起了最后一杆,将鱼放入鱼篓之中,飞跃过溪涧,看到正在耳语的祺王和枭王,淡然的将手中的鱼篓交给侍卫
“处理成食后送到我帐内”然后吩咐“告诉帝君,今日他帐中之宴我便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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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水泉从薇姬那边试探归来,子末连忙问
“我进去了解情况,薇姬确实受了不小打击,生病并非虚张。而且问了两边守帐的侍卫,都说两帐中无人出入”
“那是什么情况?这玉簪总不可能自己走了出去吧?”这样一来,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刚才传令来说今日帝君和三王在溪谷扎营,今夜不会归来。假如那盗取玉簪之人,知晓它和夜王的关系,会不会以此来对付你或者夜王?”水泉一语中的
“刚才我也在担忧这点,只是后来细想却又不对”子末细细分析
“若是要以此来对付我或者夜王,那不应该盗走,而是应该禀明帝君后,直接从我帐中搜出簪子,这才有效果。如今把簪子盗了去,告诉帝君是从我这儿拿的,谁信?反而会让帝君怀疑那人居心不轨,刻意挑拨”
“也是!那这盗簪之人到底是何目的?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我也想不明白……”子末叹声“目前只能静观,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水泉也很是无奈,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子末不想水泉过多担忧,便没把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告诉她,总觉得这玉簪失踪之谜,会引发大事。
自从来到硕城,九族公审,天决麒麟虎,赤决宫威胁,身中紫茶剧毒,侍寝之夜冒死冲撞帝君,这每一步几乎都是赌命走过来的,但也从来没有过今日这种不安,心底深处第一次感觉到恐惧。一股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正在将自己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