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将那匕首拿起，按动机关，锋利的刀刃顿时便弹了出来。
祁华昭用力攥着握柄，脑海中又出现了莫如柳昨日的样子。
这就是她想说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
另一边门外，秀山看着剩下几间空空如也的屋子，忍不住又揪住祁叔问了起来。
祁叔眉头紧皱，脸色也泛着白，“莫姑娘，莫姑娘昨天下午便在收拾东西，我过来问话，姑娘却只说要将不穿的衣裳收拢起来，谁，谁知道……”
若真是如此，昨日的动静便显得有些大，可祁叔根本想不明白，好端端的，莫姑娘为何要走？
还是用如此悄无声息的办法。
“前院那么多侍卫，一个人都没有听见后院的动静？”秀山叉着腰，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不只是莫如柳，春茗，阮氏，凌大夫，就连那两个后来买下的小丫鬟此刻都无影无踪，这么多人忽然离开，总不可能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吧？
再者说，外面还有巡夜的兵士，京中如今入了夜严禁出行，这一行女眷是怎么离开的？
秀山眉头紧皱，忍不住又朝着屋中看了过去。
祁华昭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桌边，手中捏着那把匕首，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半分神情。
见状，秀山让祁叔去找巡夜的兵士询问情况，自己小心翼翼地朝着祁华昭走了过去。
“主子……”
听见他的声音，祁华昭身形微晃，闭了闭眼，随即又很好地掩饰住了。
“让人进来查，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细节。”他开口时语气十分平静，“莫姑娘不可能凭空消失，前院的守卫还毫无察觉，昨晚一定出事了。”
秀山连忙应下，却又抬头朝自家主子投去了一道目光，不知道他是当真有如此想法，还是在安慰自己。
察觉到秀山的偷 窥，祁华昭垂下目光，二人相识片刻，他竟然笑了一声。
“放心，我还没丧失理智。”祁华昭的语气一如既往。
秀山忍不住挠了挠头，“主子，您，您真这么想？”
听祁叔方才所言，莫姑娘的确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祁华昭又低下头，摩 挲着已经变得冰凉的匕首一侧。
倘若莫如柳真要离开，那她说了要等他回来，就一定会等。
祁叔带着一众护院家丁，将后院里里外外地翻了个遍，几间屋中都是空空如也，看不出任何可疑的迹象。
他们最后去往的便是搭在后院墙角的狗窝，那两只小狗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地上一摊血迹，早已经干涸变黑。
“莫姑娘甚是喜爱这两个小东西，就算不带走，也绝对不会伤了他们。”祁叔指着那血迹，手指渐渐开始发抖。
这也就是说，真的出事了！
能悄无声息地将整个后院的人全部带走，而且还是在巡城司兵马的眼皮子下面，这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祁叔的脸彻底成了一片惨白，哆哆嗦嗦地跪下，“是老奴无能！”
祁华昭背着双手站在那狗窝前，闻言也只是摇了摇头，让祁叔退到一旁，自己皱眉思索了起来。
有这样的本事，又对莫如柳感兴趣的，会是什么人？
问题刚飘进脑海，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祁华昭回过头，便见着一个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大人，圣上请您现在入宫去！”
祁华昭猛地一皱眉头。
……
与此同时，一支身着甲胄，威风凛凛的队伍敲开了京城的南大门，策马一路朝某个方向而去。
昨日祁华昭赶着入宫，将莫如柳提到的宋家别院之事告诉了睿远帝，睿远帝当即大怒，立刻派人前往，暗中盯视。
距离宋启瑞出事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京中始终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众人也都默认他定是逃往青州，没想到这间属于他的别院，夜半三更竟然亮起了灯火。
那光一亮就是大半夜，直到清晨才消失，暗卫们将情况报回宫中，睿远帝便又派出了这支队伍，前往搜查。
宋府别院距离京城并不算太远，快马加鞭更是缩短了功夫，一行御林军将别院团团围住的时候，太阳刚刚从山间冒头。
前一晚便就位的暗卫已经将别院的几个门牢牢把守起来，御林军带队的周将 军来到正门外叩了几声，稍等片刻后见无人出声，便一脚将门踹得大开。
“进去搜！”
一众人马鱼贯而入，有条不紊地在别院里搜寻起来。
若是莫如柳此时在场，定能发现这院中和自己上一次前来已经发生了不少变化。
院中亭台楼阁虽然还在原处，但装饰所用的纱帘等物却都已经不见踪影，房间里的被褥茶壶等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间别院之中没有一丝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周将 军手中握着一张简图，是睿远帝方才召他入宫时一并赐下的，上面草草几笔画着这间别院的大致方位，又用朱笔特意勾出了一片区域。
这便是他们今日来此的重点。
简单搜寻了一番外部区域，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周将 军留下一小部分人把守，余下的全部跟着他，小心翼翼地往那片区域而去。
与睿远帝说得一模一样，此处白日一派荒凉，似乎与别院的其他地方一样很久无人居住。
可等周将 军推开自己手边的第一扇门，他的动作却猛然顿住，一双眼睛也瞪得老大。
“这，这是……？”
他进入的只是一间普通的一进院子，看上去像是书房一类，可房门之后的屋子却足有半间金銮殿大小，正中央放着一排空置的兵器架。
周将 军忍不住退出去半步，抬头往上看去，站在院中，只能看见一道院墙，墙后则是另一间院子。
“好个障眼法！”他冷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了腰间的佩剑。
发觉此地果然有异，周将 军一行走得越发小心，但随着打开越来越多的房门，御林军们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这些格外宽敞的房间之中摆放着的东西，都是锻造兵器所用！
这里简直就是另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器监！
周将 军脸色铁青地打开了最后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