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霜想都不想便要扑上去。
“诶呦！”
吴嬷嬷被她扯得一个趔趄，却还是死死地将宋之霜抱住了。
“冷静，小姐，冷静！”
一边压低声音劝着，她h一边恶狠狠地朝着莫如柳剜了一眼：“还不过来！”
莫如柳藏起笑意，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走到两人面前。
“宋小姐……主君，主君要沐浴……”
她脸色惨白，声音颤抖，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被吓晕过去的样子。
宋之霜虽然也明白事急从权，却还是咽不下那口气，甩开嬷嬷的桎梏，一把掐住莫如柳腰间的软肉，狠狠地拧了一圈。
莫如柳倒抽一口冷气，眼中立刻蓄起了泪水。
“狐媚东西，花样不少，天生就是伺候人的下贱 货色！”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宋之霜的怒火有增无减。
莫如柳垂着脑袋不敢说话，浑身抖得更加厉害。
“小姐……”吴嬷嬷皱着眉头，又朝浴房的方向看去。
宋之霜抿了嘴唇，一脚踹在莫如柳小腿上，没好气道：“你怎么出来的？”
“取，取衣裳……”
莫如柳抖若筛糠，宋之霜闻言冷哼一声：“赶紧滚！”
她松开手，莫如柳如临大赦，立刻夹着尾巴仓惶逃离，宋之霜这才整了整衣裳，重新挂上一个温柔如水的笑容。
让吴嬷嬷拿来一套干净的衣裳，她轻轻推开了浴房的门。
“夫君久等了。”
浴房里水汽氤氲，蒸汽缭绕，宋之霜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向内去。
祁华昭正坐在浴桶旁的椅子上，依旧系着那条绸带，听见动静微微侧过身，正面对着宋之霜。
“夫君怎么不进去？”宋之霜不由得又紧张起来，“那妾身替你更衣吧。”
她上前两步，没等走到祁华昭身边，便见着他抬手将绸带解了下来。
“夫人怎么来的这样晚？”祁华昭睁开一双明澈的眼，里面不见丝毫意乱 情 迷的痕迹。
宋之霜怔怔地站在原处，一时间竟然难以将眼前的人和方才屋中的孟浪声响联系起来。
“我，妾身一时没找到衣裳，耽搁了一会儿功夫……”
祁华昭目光如炬，宋之霜招架不住，略显狼狈地偏过头，胡乱扯了个理由。
“原来如此。”
轻声应下，祁华昭缓缓站起身，走到浴桶旁拨弄了一下平静的水面。
“夫人方才答应与我共浴，我还以为又要反悔。”
祁华昭这句话带上了一丝笑意，听得宋之霜又慌又恨。
莫如柳这烂 货，又犯贱！
她现在怎么能……？
“夫，夫君，”宋之霜笑得勉强，大脑疯狂转动，想着应对之策。
“不过水也凉了，还是不必，免得受了风寒。”
祁华昭却率先开了口，声音中的笑意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夫人回去歇息吧，我自己来。”他长腿一伸，两步走到宋之霜面前伸出手去。
冷冽的气息压下，眼前之人显然是动了气。
方才的确是耽搁了不少功夫，宋之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讪讪地将衣裳递到祁华昭手中，又在对方意有所指的目光下，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浴房的水声响起又消失，宋之霜躺在冰冷的床上，再没有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
另一边，莫如柳回到屋中，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想着宋之霜方才狰狞的表情，她面上便忍不住挂起了几分愉悦。
宋之霜惯会欺压她，莫如柳抵抗不过，也不能叫她好受。
不过，抛开宋之霜，今夜的遭遇也很是凶险，莫如柳坐在桌边很是缓了半天神，狂暴的心跳才平复下来，紧随而来的是背部熟悉的刺痛。
她反手一摸，便是满手湿濡。
鲜血打湿了衣裳，伤口被重新扯开，方才那场情 事着实太过激烈，便是莫如柳有心控制也不成。
认命地叹了口气，莫如柳摸起火折子，将屋中烛灯点亮。
小心翼翼地将衣裳褪到腰间，她对着铜镜，开始一点一点重新上药。
莫如柳这道伤疤在后背正中，不好触碰，先前在医馆，回到尚书府后又有春茗，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动手上药，十分不得要领。
忙活了半天才将血污擦去，她放下布巾，刚要伸手去取伤药，却忽然一顿——
“什么人？”
昏暗烛火映在窗纸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莫如柳的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
眼下已过三更，万籁俱静，那黑影闪过的时候，却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谁，谁啊？”窗纸上已经空空如也，莫如柳压抑着重新沸腾的心跳，又问了一声。
仍是无人回应。
定了定神，莫如柳重新穿好衣裳，举着烛台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
院中一片黑暗，寂静无声，看不出任何异常。
张望一番，毫无收获，莫如柳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正要关门回屋，目光却被脚下吸引了过去。
门槛前方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白色瓷瓶。
方才自己回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东西！
莫如柳又打了个哆嗦，犹豫片刻还是弯下腰把这瓷瓶捡了起来。
瓷瓶入手还带着一丝温热，看上去是有人刚放在这里的，莫如柳咬着嘴唇，回到屋中对着灯光仔细查看。
瓷瓶通体洁白，在烛火下更显得温润，瓶底倒是贴了张小小的红纸。
“除伤生肌膏。”莫如柳不出声地念着纸上的字，随后又愣了愣。
这是专门给她送来的伤药。
是祁华昭？
尚书府中除了春茗，恐怕便只有祁华昭和宋之霜知道她受伤的事情，莫如柳并不觉得宋之霜会有这样的好心。
也就是说，方才那黑影是祁华昭来过了？
看着躺在手心的瓷瓶，莫如柳的心跳忽然乱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好心好意，还是发现了什么……？
祁华昭从亲自接人回尚书府开始，便让莫如柳捉摸不透，再加上这瓶伤药，更是让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好不容易才模模糊糊地睡过去，莫如柳感觉自己刚闭上双眼，却被春茗不停地摇晃着又醒了过来。
“小姐，小姐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