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祁华昭皱了皱眉,看过去的时候带着一丝不赞同。
“您怎么来了?”
还有李氏。
祁华昭的目光又落在同样一脸惊惶的李大夫人面上,迟疑片刻,并未作声。
“这里的动静,前院都听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刘氏脸色发白,扶着刘嬷嬷的手,面露急切地朝着祁华昭走来,“华昭,那盛家的小厮,说,说……”
方才翰墨一口气跑到花厅,只神态慌忙地让刘氏给自家少爷做主,又颠三倒四地说着主院云云,再加上不久前那几声惊叫,已经将宴席搅成了一团乱。
刘氏好不容易才暂时稳住局面,这便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
“到底怎么了?”刘氏越想越慌,眼神也朝着祁华昭身后的内室而去。
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关上了,却还是能听到阵阵隐约的呻 吟,让人不由得眉头紧皱。
刘氏眼底更是不安,祁华昭抿了抿唇,上前两步将人扶住。
“娘,您先坐下,一会儿慢慢说。”
他本想支开母亲再实施计划,免得让刘氏亲眼目睹那样的场景,眼下看来,却是躲不开了。
刘氏的身子不算好,一会儿定是要大受刺激,想到这儿,祁华昭眼神微暗。
若不是盛怀安,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秀山,”他抬头看向同样跟来的侍从,“你去将温嬷嬷找来。”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便索性一了百了吧。
主仆二人早有安排,秀山闻言转身便跑,来到院中,这才觉得自己手脚都有些发软。
主子本打算制造意外,无意中让众人看到他和小少爷血液并不相融,可眼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屋里那是盛公子的声音吧……
秀山越想越觉得心慌不已,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越发加快了速度。
屋中,祁华昭安顿好刘氏后便不发一言,背着双手,目光沉沉地看着依旧紧紧关闭的内室门。
外面安静下来之后,盛怀安的声音越发明显。
李氏捂着心口,目光在屋中游移了数次,终究还是忍不住对着祁华昭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霜儿又在什么地方?”
毕竟是做贼心虚,李氏听到那书童说起主院二字,心跳便一直十分猛烈,这会儿看着祁华昭冷淡逼人的模样,更是心虚不已。
祁华昭却仍是目视前方,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她。
“大夫人一会儿就知道了。”不仅如此,祁华昭的语气也显得更为冷淡。
就在这时,他话音刚落,内室门便被一把推开了。
出现在门前的人只有翰墨,往日一张讨喜的圆脸如今已经皱成一团,牙关紧咬,恶狠狠地朝着李氏看去。
李氏不明所以,对上他的目光,一颗心却猛地高高提起。
“盛公子如何了?”祁华昭出声将翰墨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闻言,翰墨顿时双眼一红,梗着脖子一把将房门推开,露出屋中的种种景象。
盛怀安依旧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看上去极为难耐,身上被锦被层层包裹,似乎是动弹不得。
宋之霜倒是已经穿戴整齐,脸上也泛着潮 红,靠在金枝身上,软绵绵地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大睁着惊惶的双眼看来。
“小的不敢解开少爷,只能,只能……”翰墨偏过头,语气羞愤欲绝。
祁华昭的眉头皱得更紧。
“这,这……”
房门一开,屋中都发生过什么便无可遁形,刘氏拍案而起,快步走到祁华昭身边,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李氏则是在看清屋中的两人之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猛地想起到盛家推迟与莫如柳的婚期那日,分明只是一个打发莫如柳的去处,金枝和杨府医却都出现在盛家……
有前车之鉴,李氏看着盛怀安棱角分明的侧脸,顿时咬紧牙关,喉头都漫上了血腥之气。
她怎么没有早些发觉!
“祁大人!老夫人!”
翰墨这时候擦了一把眼泪,扑通一声跪倒在祁华昭身前,砰砰地磕着响头。
“求大人和老夫人为我家少爷做主!我家少爷是,是被强迫的!”
说到这儿,翰墨的语气又变得咬牙切齿,磕头的力度也越发猛烈。
祁华昭先让刘嬷嬷将刘氏扶回椅子上坐下,这才弯下腰,将翰墨从地上拉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如实道来。”
这公事公办的语气,再配上祁华昭一本正经的表情,俨然像是在公堂之上。
看着他这副模样,李氏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手脚也隐隐打起了哆嗦。
她万万没想到,宋之霜竟然会在这种时候暴露!
翰墨已经站起了身子,抽噎着开口。
“方才在席上,我家少爷离去后久久未归,大人您也知道少爷大病初愈,小的有些担心,在前院没找到人,只好找到夫人身边的金枝,请她到后院寻上一回。”
“谁知金枝姑娘听了小的的话,忽然面色奇怪,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答应下来,小的看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便,便趁着后院无人,悄悄地跟了过来……”
说到这儿,翰墨缩着脖子,似乎很是不好意思。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便重新抬起头,双眼也瞪得溜圆。
“小的跟着金枝姑娘,却发现她根本没有找人,而是直接往夫人所在的主院来,一路上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更让人心里犯嘀咕!”
“金枝姑娘进了这主院,马上尖叫一声,小的再也忍不住,也跟着跑了进来,便,便看到我家少爷被脱 光 了衣服绑在床上,夫,夫人还……”
还 坐在他家少爷身上,两人紧紧抱着。
这话在翰墨舌尖上滚了几滚,顾忌着祁华昭的身份,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可看他满脸欲言又止,还羞惭不已的模样,祁华昭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他沉下呼吸,微微闭上了双眼。
“祁大人,我家少爷中了春 药,现在还没醒过来,否则他不可能做这种事的!您一定要替他做主啊!”
“夫君,他,他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