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
小院中，莫如柳瞪大了双眼，看着一脸冷漠的吴嬷嬷。
祁华昭今晚又要到主屋去过夜？
“你有什么意见？”
听着莫如柳讶异的语调，吴嬷嬷立刻瞪起一双凶狠的眼：“姑爷爱重小姐，轮得到你这小蹄子说三道四？还不赶快准备！”
莫如柳见状也咽下未出口的话，默默收拾好自己，又一次到了宋之霜屋中。
看着莫如柳低眉顺目的模样，宋之霜又是一阵气恼。
自打归宁之后，祁华昭便忙得脚不沾地，两人根本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
眼下他终于得了空，却还是要让这个浪荡东西接着占便宜！
想到两人在外独处数日，干了什么都没人知道，宋之霜便又是一阵心头滴血。
等时间一到，她得立刻宣布有孕，然后把这小蹄子打发走！
免得她不老实！
“宋，宋小姐……？”
正恼恨着莫如柳，她的声音便应景地传来，宋之霜眉头一皱，恶声恶气地道：“怎么！”
莫如柳弱弱地走到宋之霜身边，低声道：“我在明光寺受的伤还不曾好全，伤疤尚在……”
她背上那条长长的疤痕刚愈合不久，脱了衣裳一眼便能看出。
宋之霜身子一僵，也想起了这一遭。
可她已经让秀山送去了答应的话，宋之霜立刻越发恶劣起来。
“这伤是我砍的不成？你自己想办法，若是让夫君发觉了什么不对，我饶不了你！”
话毕，宋之霜冷哼一声，径直摆手让莫如柳藏到屏风后面去。
莫如柳不敢多话，垂头离开，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祁华昭这一日来得极晚，赶着宵禁的时辰，才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
侵入鼻端的成了梨花香气，可却透着几分陌生，祁华昭深深吸了一口，方才觉出这香味厚重得有些呛人。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似乎点得太多了些。
“夫君终于回来了，妾身替您更衣吧。”
宋之霜已经等得有些困乏，见着祁华昭倒是打起了精神，娇笑着上前两步，作势要替他解下外袍。
愈发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祁华昭抗拒之心顿生，愣是绕开了宋之霜的手，自己将外袍脱下挂在一旁。
“听闻夫人今日偶发有恙，还是莫要操劳为好。”
宋之霜的手僵在半空，本是难堪，听了祁华昭这话，又抿嘴一笑。
“妾身只是一时有些不适，这会儿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可以，可以好生伺候夫君的……”
她两颊羞红，语调也越发娇媚，显然这个伺候里包含着许多内容。
祁华昭的动作又是一顿，回神却露出一个极浅淡的微笑。
“我听着似有水声，是不是浴房已经备好，不若夫人先行沐浴？”
这明晃晃的邀请让宋之霜惊喜万分，面上也浮起几分春色。
不过她还没被男色惑去全部理智，定了定神才娇声道：“妾身早已沐浴过，夫君着实让人好等呢……”
一边说着话，宋之霜一边将祁华昭往浴房那边推了推。
莫如柳正藏在屏风之后，宋之霜可不能就这么离开屋子。
看着宋之霜妆容精致的脸，还有其下掩饰不住的憔悴，祁华昭并未作声，又将笑容扩大几分，便起身拿着准备好的衣物进了浴房。
水声很快传来，宋之霜神情一变，寒着面孔绕到屏风之后。
“小贱蹄子，一会儿注意你的分寸！”她一把扯住莫如柳的耳垂，嘶声在她耳边道：“敢用那等狐媚子招数勾引他，回头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莫如柳拼命摇头，作势不敢，眼底泪光乍现，带着满满的求饶神色。
宋之霜这才放了手，又在莫如柳大腿上狠拧一记，这才趾高气昂地离开。
屋中渐渐变得黑暗一片，今夜连月光也无。
莫如柳穿着提前备好的软绸寝衣走了出来，静静地听着浴房水声停歇。
祁华昭推门而入，还没适应漆黑的房间，眼前忽然彻底暗了下来。
“谁——”
一条冰冷而柔软的绸带从后面蒙上他的双眼，祁华昭眉头一皱，刚要作声，娇滴滴的声音便并着清甜的香气一同而来。
“夫君莫慌，咱们今日，今日这样，好不好？”
莫如柳轻声说着话，手上又将绸带拉紧一分，却因为祁华昭身材高大而犯了难。
下一刻，祁华昭却微微蹲下身子，无声地放纵着她。
莫如柳不免一愣，又立刻动手，将祁华昭的双眼死死蒙住，这才牵着他的手，一步步将人引到了床边。
“夫君——”
刚触到床边，莫如柳便脚下一空，骤然失了力气，一头栽倒下去。
祁华昭视物不清，毫无防备，只听见一声惊呼，而后也着了道。
两人摔在一处，他眉头紧皱，正要起身，却不知按到了什么地方，身边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语气痛楚。
祁华昭猛地愣住。
莫如柳则是眉头紧蹙，没想到如此意外，她一头倒在在床上，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祁华昭看不见东西，还在四处摸索，莫如柳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夫，夫君……”她忍住疼痛，连忙抬手撑住祁华昭的肩膀，“你今天晚上得听我的！”
毕竟底气不足，莫如柳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也微微颤抖，祁华昭愣了一下，随即竟然当真老老实实地坐了起来。
“悉听尊便。”
他语气里则是带着笑意，嘴角也微微勾起，一副期待模样。
莫如柳不由得又红了脸，却出声引着他重新在床边坐好，而后鼓了鼓勇气，自己坐在他双膝之上。
她背后的伤不能触碰，只有这个办法了。
祁华昭已经猜出身前人想做什么，也不多话，沉默地跟从着引导。
雨渐起，不多时，势头又变得猛烈起来。
待到狂风骤雨乍停，又是一日清晨，祁华昭动了动身子，作势起身。
“等，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