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兰这时将目光落在顾颜卿身上,顿时起疑,“方姐姐,这位女子是谁啊?”
方墨柔浅笑道,“她是丞相府的庶女。”
方墨柔故意把这句话说得很大声,使得旁人都听到了,一个个都不屑的瞧着顾颜卿。
可唯有王锦兰面容未变,瞧着顾颜卿的眼睛有几分深邃,甚至还对顾颜卿礼仪一笑。
顾颜卿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她若是介意这个,今日也就不会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尖锐且不耐烦的声音,“都让开,都让开,没看到有马车过来吗?”
顿时,众人的目光皆是瞧去,都在看到底是谁在叫嚷。
只瞧着一辆红木马车停下,随后从里面走出一位女子,当这女子下了马车,众人眼前皆是一惊。
不是因为这个女子长得有多美,而是她的打扮简直比方墨柔还要金贵,尤其是那一双不可一世的丹凤眼,眼底的冷漠让人根本就看不穿,尖尖的下巴更加修饰了她鹤立鸡群的姿态,走起路来根本不看旁边的人,也可以说,根本不把在场所有的人放在眼里,好像这里她是最尊贵的。
众人不由窃窃私语起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方墨柔这个向来看不得旁人比她强的性子自然是忍不住,对王锦兰冷道,“她是谁啊?”
王锦兰回道,“她是太后的表侄女儿梁洛漓,早就传言,是个优秀无比的小姐,甚得太后喜欢,可却从不见人。”
方墨柔依旧是那一副不屑的样子,“哼,有什么了不起,打扮的那么花枝招展,恨不得旁人都不知道她是谁似的,看她那冷傲的样子,吓唬谁啊。”
王锦兰微微一笑,附和着,“方姐姐说的是,您的身份自然不比她差。”
顾颜卿只是在一旁听着,看得出来,这个王锦兰倒是很抬举方墨柔,说得难听些,是在拍马屁。
这时,梁洛漓已经走到了方墨柔的身边,原本不可一世的她,忽然就在方墨柔的身边停了下来,目光冷冷的对方墨柔道,“你是御史大夫嫡女?”
方墨柔微微一怔,看着梁洛漓那深不可测的眼眸,不知怎的,心里竟有几分紧张,一时故作镇定,仰着脖子回道,“你有什么事吗?”
梁洛漓唇畔邪邪勾起,不屑道,“官家小姐之中,也就只有你能和我平起平坐,不过今日看你这模样,倒也成不了我的威胁。”
顾颜卿看着梁洛漓冰冷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还没入宫为妃嫔,就已经开始目色对手了,这简直就是要一斗到底啊。
方墨柔哪里忍得了这气,当即就回斥道,“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我难道会怕你不成?”
梁洛漓笑得更深了,“逞强的话别说的太早,等入了这宫门,咱们再一分高下。”
方墨柔还想顶嘴,王锦兰忙是扯了扯方墨柔的衣袖,示意方墨柔莫要多嘴多舌。
梁洛漓万般不屑的瞧着梁洛漓一眼,便继续抬步往前走,当路过顾颜卿身边的时候,梁洛漓也顺势瞧了一眼,当她看到顾颜卿今日妆容打扮如此简陋,全然没把顾颜卿放在眼里,朝着顾颜卿不屑的轻笑了一下,直接继续走着入了皇宫。
众人一下子更是议论纷纷。
“她怎么可以比咱们先入皇宫啊?”
“一定是早就打点好了,看样子她一定会入选的。”
“她冷漠的样子好吓人啊,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那样高贵,该不会是太子妃的人选吧?”
方墨柔一时更是忍不住气了,对身旁的王锦兰发起脾气来,“你刚才扯我衣袖作何?看她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我真想好好数落数落她。”
王锦兰为难道,“这里人多,凡事别强出头,不是什么好事。”
“她当着这么多人和我叫嚣,我怎能隐忍?”
顾颜卿一时也懒得理会方墨柔,转身就离开了。
太后的寝宫之中,夏知晏端来一副汤药,递给太后道:“太后,该喝药了。”
太后接到手里,这副汤药她喝了数月,已经成了习惯,道了句:“幸有你这汤药,不然哀家怕是早就驾鹤西去了。”
夏知晏忙笑:“太后说笑了,您身子骨康健着呢。”
话虽如此,可太后如今是越加依赖夏知晏了,她心中早已认定了他。
待喝完了药膳,太后问了句:“这几日这药膳怎么吃的有些少了?”
夏知晏回道:“太后您是知道的,此事摄政王追得紧,也属实不好找药引子了。”
太后脸色一冷:“哀家不是已经处理此事了吗?”
夏知晏目色黯淡道:“摄政王毕竟抓到了真凶,虽然您已暗中将此事压下来,但摄政王一直私底下扔在彻查,毕竟取人心入食这种事,是不可大肆宣扬的。”
太后甚是不悦的眯了眯眼:“这个摄政王,屡次挑衅哀家,你说他若得了权势,哀家如何自处?”
夏知晏顺势接了话:“他是摄政王,也是来日储君的人选之一,必定是事事都要拔尖的,这几年也争着想做出些政绩。”
太后狠狠的紧了紧唇:“她若做了帝王,哀家还有好日子过?”
这时,太监走进来禀道:“太后,梁小主来了。”
太后垂了垂眼睑,凝着戾气道:“有些棋,也该动一动了。”
夏知晏自知太后此话何意,冷冷一笑,一言不发。
待梁洛漓走了进来,极其谄媚的朝太后施礼道:“参见太后。”
太后舒心一笑,朝她招了招手:“快过来,让哀家好生瞧瞧。”
梁洛漓起身走到太后身前,太后上下一打量,挽起她的手笑道:“数月不见,漓儿真是越发娇美了。”
被太后这么一夸赞,梁洛漓不免有些飘飘欲仙:“臣女难得入宫,想见太后您一面也难,若不是趁着今日选秀之际,怕是又不知要等上何年何月。”
太后笑意深然道:“你是哀家亲眷里,年纪最小的表侄女儿了。”
梁洛漓笑道:“臣女虽然年纪小,可在家中辈大,也是苍天泽福,小小年纪能称上您一声姑母,真是无上荣耀呢。”
太后被哄得一脸喜悦:“瞧瞧这小嘴,能说会道的,若来日嫁了人,怕是要哄得夫君团团转了。”
提及婚事,梁洛漓双颊一红,试探的问了句:“太后让臣女来选秀,不知是想将臣女许配给谁呢?”
梁洛漓此刻的心里,只等太后说出太子妃那三个字。
谁知,太后却道了句:“你的婚事,哀家自有定夺,只等着好消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