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汐看着周围简单的陈设,还有庭院简陋的一切,知晓这里并非是东宫,那么这是哪里?
跨过门槛,竟然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四周安静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顾颜汐试探的走到庭院门前,推开门,就是一条望不穿的甬道,甬道上还有其他的庭院卧房,石子路打扫的很干净,可就是一个人也没有。
顾颜汐不敢出声,这样寂静的四周,她生怕惊扰到什么。
她顺着甬道扶着墙缓缓的走着,身上没什么力气,肚子也饿得空瘪,好在今日阴天,没有那么烈的阳光。
好不容易走到了甬道尽头,看到一个宽敞的石板广场,这广场很大,大到顾颜汐从这头看到那头,眼前的一切就显得好小。
广场上没隔一段就设有一雕像,雕像是刻着不同的动物,有丹顶鹤,有雄鹰,有狮虎,有野马。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顾颜汐试探的走到广场中央,石板上偶有一些陈旧的痕迹,仔细瞧过,应该是被皮鞭或者利剑留下的痕迹。
再看广场四处,每个雕像动物之间都有一条甬道,多达几十处,当下顾颜汐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从哪条甬道里走出来的了。
顾颜汐看向广场正前方,坐落着一间硕大的大殿,走上前才看清楚匾额歇着:漪澜殿。
顾颜汐蹙眉,好奇的踏着台阶走上去,台阶多达几十,顾颜汐走完了台阶已经筋疲力尽。
顾颜汐回头瞧向身后,仍旧空无一人。
既然这么辛苦的走上来,顾颜汐便进了那漪澜殿,踏进去的时候,便闻到很好闻的香料,仔细闻过方才知晓这应该是竹子香。
顾颜汐走进大殿,宽敞明亮,所有陈设都是那么干净整洁,虽都不是什么金贵陈设,但却都是精致的。
“有人吗?”,顾颜汐还是忍不住的问着。
四周静极了,没有人回答他。
进了大殿中央,顾颜汐便看到一个软塌,软塌上躺着一个人,看着有些熟悉。
顾颜汐急忙走了过去,看到其面容就吓得软了身子,随即不发踉跄的跑了过去,扑过去就大声的喊道:“沈慕怀!沈慕怀!你醒醒!”
沈慕怀躺在软塌上,任凭顾颜汐如何唤他,他都没有醒过来。
顾颜汐跪坐在软塌旁,不安的咽了口吐沫,看着此刻双眼紧闭的沈慕怀,她有些紧张了,抬起手放于沈慕怀鼻前,试探他是否还有呼吸,是否还活着。
当手指感受到了沈慕怀温热的鼻息时,顾颜汐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还好,他还活着。
“放心,他只是晕过去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顾颜汐一跳,忙是闻声回头瞧去,当她看到苏叙白站在眼前的时候,她更是惊愕不小,甚至连起身都忘了,惊呼一声:“苏叙白,你怎么在这?”
苏叙白轻缓的笑着:“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顾颜汐倒吸一口冷气,她彻底疑惑不解了,这到底是哪儿?
此刻,顾颜汐心里有太多解不开的疑问,她很想知道自己被公良恒灌晕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凭谁遭遇如此都会迫不及待,顾颜汐也是如此,发问道:“你到底是谁?”
苏叙白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彬彬有礼的弯下腰身将顾颜汐扶起来:“地上凉,咱们坐下谈吧,我烹了茶。”
顾颜汐扶着苏叙白的手臂起了身,跟着苏叙白走到不远处的地方坐下,桌上的确摆放着刚烹制好的热茶,但顾颜汐却无心去品,问道:“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苏叙白依旧不急,拿起茶盏饮了一口,润了润喉才回道:“我对于王妃来说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王妃何必知晓我是谁呢?”
顾颜汐焦急蹙眉:“我想知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我夫君为什么也会在这昏迷不醒?”
苏叙白将手里的茶盏放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神秘笑意:“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竟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了。”
顾颜汐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苏叙白的脸上,此刻的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长衫,头发用银制的发笄束起,舍弃了平日里戏子的妖娆,当下的苏叙白给人的感觉十分干净清秀,只是那带着暗光的眼睛,却显得此人有几分心机。
苏叙白暗自低头看着茶盏里的茶色,接着说道:“我就讲讲你昏迷的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你便什么都明白了。”
顾颜汐略微吃惊,她竟不知道自己居然昏迷了三天,怪不得醒来之时浑身无力。
苏叙白随即徐徐道来:“当时你被太子迷晕,太子打算将你偷运出京都藏在密林,只是半路被摄政王发现,拦截之时与太子的人厮杀起来,寡不敌众便负了内伤,我正好途径便帮了点小忙,本想当时送你和摄政王回尹府,但却没想到太子的支援来得那么快。当时我带着你和摄政王属实无法和太子的抗衡,便只能将你和摄政王安置在此地了。”
顾颜汐越听越担心,问道:“父亲可知道我身在何处?”
苏叙白朝着顾颜汐安心一笑:“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丞相府了。你当时身在东宫的事情,应该是被丞相和摄政王知道了,摄政王是担心你的安危,暗自守在东宫周围,这才发现你的行踪。你从东宫出来没多久,丞相和御史大夫便去了东宫,借着前几日在客栈死的那个知府之事,言词此事和太子有关而去的,想来也是借此事想在东宫寻你。”
顾颜汐心想自己既然已经脱离了公良恒,便试探的问了句:“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眼下我已经安全了?”
苏叙白顿时眉间一挑,眼底透出几丝神秘:“可以这么说,你在我这,总比在东宫要好得多。”
顾颜汐一听便知根本不是苏叙白说的那么简单,牙根一紧:“你何必与我周旋?有什么便说什么吧。”
苏叙白也是爽快:“我自然不会刁难你,只要丞相肯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就会让你和摄政王回去的。”
果然,一切并非如此简单,她看着苏叙白,再次发问:“你到底是谁?”
苏叙白却神秘着不肯说:“我是谁不重要,对于所有人来说,我不过就是个江湖人。”
顾颜汐暗自握紧粉拳:“江湖人最讲情义二字。”
苏叙白嗤鼻一笑:“当然,不然我大可袖手旁观眼看着你和摄政王落在太子的手里,我既然肯拔刀相助,你们也总要拿点什么来表达一下你们的情义吧?”
如此,顾颜汐竟无言以对。
谁知,苏叙白却又笑了,笑得很是轻松:“王妃放心,我没为难丞相,不过就是要了点银子罢了。”
顾颜汐听了这话便放心不少,但她知道苏叙白并非是贪财之人,他要这笔钱定有他的用处,问道:“你要多少银子?”
苏叙白端起茶盏,淡淡的回道:“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