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敢。”,姑娘忙道:“梁公子的确时常来探望草民,但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草民乃扶柳之姿,等到日子久了,梁公子自然也就不在意草民了。”
顾颜汐满不在乎的道了句:“无妨,只要这几个月在意你,就够了。”
姑娘斗胆抬眼看向顾颜汐,那发髻上金光灿灿的首饰,迎着烛光闪着光芒,她不知道如此高不可攀的王妃,话里到底有何深意。
顾颜汐凝出一抹冷笑来,言道:“你替我办件事,若办成了,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姑娘不安的咽了口吐沫,在她眼里,顾颜汐的每一个微妙的表情,都足以让她思量许久。
她不敢应,只得看向耿序川。
耿序川便道:“王妃在上,交待你什么,你照做便是,看我做什么?”
有了这话,姑娘心里也就有底了,方才应道:“不知王妃要让草民做什么?只要是草民能办到的,必定尽力而为。”
顾颜汐直接扔出一包药粉,丢到姑娘的膝前,道了句:“找机会,给那个梁公子喝下去,这东西无色无味,你大可放手去做。”
姑娘猛地浑身一颤,惊恐万分。
同时,耿序川也震惊无比。
顾颜汐阴冷的补了句:“放心吧,这东西不会害人性命。”
姑娘看着地上那小小的药包,打碎了骨头也是不敢去拿,呼吸急促之下,唇角打着颤。
顾颜汐不悦蹙眉:“你不敢?”
姑娘慌了神,到底是流露出几分真情来:“王妃,梁公子待草民不薄,草民不能这么害他啊!”
婉沁上前就甩了那姑娘一巴掌,吼道:“放肆!王妃的命令,岂是你能违抗的?”
顾颜汐微微俯下身,眼底充斥着嗜血,声音彻底寒凉,铺天盖地的充斥在姑娘的额头之上:“你觉得,你若是不答应我,我能让你活着出去吗?”
姑娘猛抽了一口冷气,跪在地上浑身打颤。
顾颜汐冷冷的,缓缓的,白了她一眼,坐直了身子,威严道:“你既是知道了这件事,眼下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替本宫把这件事办了,事后本宫为你赎身不说,还会给你一笔足以安度余生的银钱,平安将你送出京都,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
“要么,就是死!我不仅会杀了你,你的全家老小谁也别想好过!”
姑娘是彻底乱作一团,她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天,怎么就遇上这事儿了。
惊恐的看着顾颜汐,她觉得这个王妃很可怕。
可怕到当下让她连求饶都不敢。
顾颜汐见自己的恐吓起了作用,安抚道:“你别怕,我不会害人性命的,就是想让梁公子身体弱些,事后自然全无大碍。”
“你知晓你们这些烟花女子,步入此地自有各自的身不由己,我答应你的,必然会信守承诺,你也不想这辈子都荒废在这百花楼吧?”
这话让姑娘有了动摇,她暗暗的看向了耿序川。
顾颜汐烦躁蹙眉道:“我方才说了,你看他也没用,本宫发话,他敢不发放你走?”
“我可不想和你磨蹭下去,答不答应给句话。”
姑娘呼吸打着颤,跪在地上左右摇摆之下,点了点头:“草民听从王妃吩咐便是。”
婉沁冷道:“那还不把药包捡起来?”
姑娘颤抖着拾起地上的药包,略带惶恐的看着,紧紧的握在掌心。
顾颜汐不再理会她,看向耿序川道:“这件事就劳烦你百花楼的姑娘了,我看她也是个胆小的,此事就由你替我盯着,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耿序川应了一声:“是,在下遵命。”
而后,耿序川派了个信任的手下,吩咐了几句,将那姑娘带了下去。
耿序川再回房之时,顾颜汐已走到门口,耿序川便道:“王妃这是要走吗?”
“不然呢?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我还要在你这百花楼过夜不成?”,顾颜汐冷冷的吐出一句,直接便要越过耿序川离开。
谁知,耿序川忙道:“王妃,恕在下多嘴,那梁公子可是太后亲眷,您这么做,可有想过后果?”
顾颜汐顿足,无比坚定道:“我既是决定了,便想好了一切。眼瞧着那个梁洛漓就要嫁进王府了,我岂能坐视不理?你放心吧,不过就是借那梁公子之手,查查梁洛漓的底细而已,这件事只要你闭紧了嘴巴,便是天知地知了。”
音落,顾颜汐便迈步而去,可走出去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了脚,回身道:“这件事,你会告诉夏知晏吗?”
这也是耿序川犹豫不定的。
顾颜汐见他不说话,又道:“你既是跟了夏知晏那么久,必然知晓夏知晏对我的情意,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阻拦此事的。”
耿序川紧了紧唇角,抬眸看向顾颜汐。
这个女人,果然不好对付。
他定了定神,问道:“王妃既然知晓在下是为国师办事的,为何还要让在下替你办这件事,这毕竟是对太后极其不利的。”
顾颜汐神秘一笑:“话可别说太早,人心难测,你就这么笃定,你会自始至终都对会夏知晏忠心耿耿吗?”
耿序川眉目深明,呼吸都不平稳了。
顾颜汐凝神一笑:“我知晓,这件事交给你,你不敢不办。不是因为我是王妃,也不是因为我有权势,而是因为利益驱使。”
“说到底,我帮你摆平的那些事,还不足以让你对我事事顺从。”
“但你也要想想,若想接近摄政王殿下,得到摄政王殿下的信任,你总得过了我这一关。”
说完这句话,顾颜汐这次便彻底的离开了。
耿序川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如何都想不到,这是数日前,那个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的良善王妃。
对顾颜汐毫不了解的她,当即心生警惕。
出了百花楼,上了马车打道回府的路上,婉沁担忧的问道:“奴婢瞧着那舞姬是个担不起事儿的,王妃交待她来办,若是办砸了,可如何是好?”
顾颜汐毫不担忧道:“办砸了也无所谓,这种私底下到的事儿,搬到台面上也是无凭无据,至于那个梁家,打从一开始太后就容不得我,我还怕得罪吗?”
顾颜汐眼瞧着车窗外的黑夜,星光点点之下,音色幽深道:“那个梁洛漓,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哪里值得我如此谋划。我今日就是要打耿序川一个措手不及,那个舞姬若是个聪明伶俐,这件事还不好办了呢。”
音落,顾颜汐阴冷的眯了眯眼,悠长深邃的黑眸,远望着黑夜,浑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