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序川果然是个办事利落的,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药已下。
等过了几天,便传出梁家公子得了重病,寻了整个太医院以及京都名医都束手无策。
顾颜汐此刻便放出消息,说她有法子能医治,梁家果然派人拿了重金以及厚礼前来相求。
顾颜汐即刻便乘上马车而去,等到了梁家,由梁家主母亲自接待,梁夫人急的火上眉梢,简短说了几句话,就匆忙带着顾颜汐去见了梁公子。
顾颜汐装模作样的瞧了瞧,下了一副药,便由梁家人去抓药,这功夫她便歇在前厅。
梁家上下皆围着梁公子一人忙的团团转,赵太医趁此空挡抽身而来,借口自是好寻的,就说是顾颜汐想问问梁公子的病情。
二人相见于前厅,确定四下无人,顾颜汐低声问道:“赵太医给我的方子,不会出任何问题吧?”
赵太医沉稳回道:“王妃放心,这药来得快,去的也快,等待会儿梁公子服下您方才给的解药,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再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顾颜汐满意道:“这几日梁公子的病没被人查出端倪,必然是要劳烦赵太医从中筹谋,此事若成了,我定重谢。”
赵太医稳稳笑道:“王妃言重了,既是有懿贵妃娘娘做主,这些都是微臣的分内事。梁公子病情来得急,微臣也自有理由一直呆在梁府守候,只等您来呢。”
等药熬好了,梁公子喝下去不过一个时辰,人果然就缓过来了。
顾颜汐自然要过去亲自瞧瞧,刚进了屋,就瞧见梁夫人感激涕零的跪地谢恩,道:“臣妇叩谢王妃救儿下一命,此等大恩大德,臣妇无以为报。”
顾颜汐忙笑着过去将梁夫人扶起,走到榻边瞧了瞧梁公子,脸色依旧虚弱苍白,赵太医把了脉,装模作样的惊呼道:“王妃这一剂药下去,果真是立竿见影,梁公子这条性命,算是保住了。”
顾颜汐回了句:“既是人救过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让梁公子好生歇息吧,接下来由太医院的太医看护着,也就用不着我了。”
梁夫人赶忙上前道:“王妃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走了,此番恩德,臣妇要好生答谢才是,还请王妃上座。”
顾颜汐笑着点了点头,跟着梁夫人再次回了前厅。
梁夫人特地让人奉了好茶好果,仍是掩不住的激动:“这几日,真是愁苦了臣妇,臣妇膝下只有这一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妇怕是要去投河才是。”
顾颜汐劝道:“说来也赶巧,我母亲常年抱病,这事儿您也是知晓的,我时常侍奉身侧,也是久病成医了,这症状从前遇到过,不然我哪有这本事。”
“方才只顾着臣妇那苦命的儿子,倒是疏忽了王妃,真是失礼。臣妇也没什么好答谢的,特地让人包了些物件,眼瞧着入秋了,都是秋日里用得上的。臣妇知晓王妃金贵,那点子东西入不得您的眼,可也都是府邸最好的了,也算是臣妇一点心意,您说什么都得收下。”,梁夫人感激至极,说话的时候用尽了力,晃的头上的步摇一个劲儿的摇着。
顾颜汐笑了笑:“既是梁夫人一番心意,那我便收着,只是还得嘱咐您几句话。”
梁夫人忙道:“王妃有话尽管嘱咐便是,臣妇洗耳恭听。”
顾颜汐沉了沉脸色,带了几丝认真:“梁公子这病来的急,我方才也问过赵太医,给梁公子瞧病的,不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圣手,也是京都屈指可数的名医,想来也自有人猜测梁公子是被人给暗算了。”
提及此话,梁夫人立马脸色一阵,带了几丝担忧:“王妃所言极是,这也是臣妇最是担忧的。”
顾颜汐随即问道:“梁夫人别怪我多嘴,怎么只瞧见您一个人照顾着梁公子,他父亲呢?”
梁夫人冷心的叹了口气:“臣妇那官人倒也焦急,但家中又不止只有臣妇这一个儿子,自是不比臣妇焦心的。”
“那怎能相提并论?您的儿子可是嫡子,旁的可都是庶子啊。”,顾颜汐故意把话说的重了些。
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话虽如此,可臣妇这儿子是个不争气的,若不是因与太后沾亲带故,也就是个不值一提的纨绔子弟罢了。”
这话不假,整个梁家,也没能出一个能指望来日重振家门的男丁,不过是仗着有太后在,世袭了爵位罢了,就算上梁公子的父亲,也不过是个坐享爵位吃皇家口粮的。
来日他若没了,这梁公子便是袭爵的第一人,有铁饭碗傍身,自然是整日花天酒地。
但这些,都不是顾颜汐在意的,她眸子一转,冷声道:“来日或许会有人那这事儿来攀扯到我身上,梁夫人可要擦亮眼睛啊。”
这倒是梁夫人没想到的,猛的瞪圆了眼,往深了那么一想,当即气道:“胡说八扯!王妃若是有心害臣妇的儿子,又何必出手相救?能说这等话的人,就该被乱棍活活打死,污蔑您这等尊贵之躯,谁敢?”
顾颜汐冷冷一笑:“咱们都是依附着皇家,才有这锦衣玉食的日子,自有旁人容不下,也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毕竟来日您的女儿要嫁进摄政王妃做侧王妃,这件事可是板上钉钉的。”
顾颜汐故作惆怅的叹了口气:“妻妾内斗的事儿,我不必细说,您也是懂的,自然会有人说我个善妒的,容不下您的女儿,便来害您的儿子。”
梁夫人深舒了口气:“王妃真是多虑了,其实一开始听到您能救人的消息,臣妇这心里也属实没底,毕竟来日臣妇的女儿要嫁进摄政王府,臣妇哪还敢求您呢?”
“可人命关天,若有一线希望,臣妇这个做娘的,也得想尽办法一试,原想着您定是不肯的,没想到爽快的就来了,看来是臣妇小肚鸡肠了,想想真是不该。”
顾颜汐笑道:“既是人命关天,我必然不能坐视不管,过来这一趟,也是想看过了才能知晓能不能救,一瞧您的儿子与我当初所遇的症状一模一样,哪有不救的道理?”
“再者说,谁说妻妾之间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若您的女儿是个安分守己的,能与我一同尽心侍奉摄政王殿下,我自会与您的女儿和睦相处,都是出自官家的女儿,我心眼儿怎会那般小。”
梁夫人听闻这话,可是高兴不已,忙道:“王妃果真是贤良,我那女儿被我宠坏了,原想着让她来亲自谢您,可她扭着性子就是不肯来。您且放心,我一定好好教导她,来日嫁到摄政王府,定事事听您吩咐,断不能越过您去。”
顾颜汐与梁夫人又说了些话,便起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