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梁府上了马车,婉沁一直心里揣着糊涂,走出去好远,方才忍不住的问道:“王妃,奴婢实在糊涂。”
顾颜汐问道:“怎么了?”
“奴婢不明白,您不是想借此事打探那个梁洛漓吗?可今日连人都没见着,您怎么就打道回府了?下次再想进这梁家,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婉沁皱着眉头。
顾颜汐深邃一笑:“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等到了摄政王府,顾颜汐刚下马车,婉沁就指了指远处。
顾颜汐顺着婉沁的手指瞧过去,便看得到夏知晏身披暗色披风,站在对街不起眼的树下张望着。
顾颜汐脸色一沉。
婉沁扶着顾颜汐的手,低声道:“这些日子苏叙白人都不在,有人跟着也属实察觉不出来,奴婢是下了马车,才发现的。”
顾颜汐眸色一紧:“耿序川那个家伙,果然把一切都告诉夏知晏了。”
婉沁问道:“国师既是跟踪您,有故意让咱们发现,许是特地找机会要与您说几句话,您可以先回王府去,奴婢私下安排,绝不会有人发现的。”
顾颜汐摇了摇头,利落回身道:“不必了,现在见他,还为时尚早。”
直到黄昏,婉沁来报:“王妃,国师一直在对街的树下等到方才,人才走。”
顾颜汐坐在软榻上,看着沈浠然写的字,冷道:“他以为我会见他?呵呵。”
婉沁道了句:“王妃不见也好,自打上次从和亲王府出来,半路您遇见了国师,惹了摄政王殿下不高兴,若这事儿被殿下知晓了,怕也是说不清了。”
顾颜汐将习字的纸张放下,道了句:“这整个王府都是殿下的,我做的这些事,你当殿下会不知道?”
“若换做旁人,殿下早就插手了,不过是因我与殿下有几分情意在,他才容着我的。”
话到此处,婉沁也就不敢多嘴了。
这时,沈浠然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嚷着:“娘亲可看过我写的字了吗?贾老都说我进步极大,娘亲看了吗?”
顾颜汐立马散去脸上的深邃,灿然一笑,抱着跑到膝下的沈浠然,将她放在双膝上,温言道:“娘亲刚刚瞧过,浠然真厉害,都会写这么多字了,而且还写的很是好看呢。”
自打经历了上次的大火,沈浠然失去了柳承恩之后,消沉之后重振旗鼓,对学业便越加用心了,仿佛几日间就长大了不少。
哄着沈浠然玩乐了一阵子,夜幕降临,沈慕怀也就回来了,二人说了会儿话,便歇下了。
又过了好些日子,就见婉沁急匆匆的走来禀道:“王妃,百花楼的那位姑娘来了。”
虽未提人名,顾颜汐也知是谁,她似乎早就料到了什么,半点不惊的问道:“人在哪儿?”
“奴婢见是她,便让她入了府,安顿在无人的偏殿,眼下正派人守着呢。”,婉沁机灵道。
顾颜汐起身往偏殿走去,等到了地方,殿门紧锁,由可靠的人把守着。
顾颜汐推门而进,只见那姑娘立马惶恐的站起身,一脸的惊慌失措,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敢冒然上前。
顾颜汐沉稳的坐下来,冷声问道:“你胆子不小,竟敢来王府见我?若被发觉,你可知下场如何?”
姑娘魂不守舍,上前就给顾颜汐跪下了,慌张得很:“王妃恕罪,若不是万不得已,草民怎敢如此?”
顾颜汐高高在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吧,有什么要紧事?”
姑娘一抬眼,害怕的红了眼:“求王妃看在我替您周全的份上,救草民一条贱命吧!”
姑娘深深磕了个头,抬起身道:“那梁公子终究是察觉了,势必要查出是谁给他下的药,昨夜前来百花楼,句句盘问于草民,草民怕得很,求耿公子保护,耿公子却说此事他做不得主,唯有王妃才能救草民一命。”
顾颜汐嗤鼻一笑:“瞧瞧你那点儿胆子,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那毒如今都解了,只要你咬死了不认,那个梁公子也查不出什么。”
姑娘慌张的不行:“王妃,草民属实怕得很啊,您……您不是说这件事只要办成了,您就能帮草民赎身吗?草民眼下是彻夜难眠,还望王妃成全。”
看着如此胆小如鼠的歌姬,顾颜汐撇出一抹冷笑。
越是这样的人,便越好拿捏。
顾颜汐慵懒的抚了抚鬓角的碎发,道:“既是本宫答应你的,本宫自然会做到,只是这件事还得再放一放。若是当下就让你消失在京都,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姑娘猛然吸了口冷气,诧异的看着顾颜汐。
顾颜汐深邃一笑:“你且安心,梁公子他查不出什么的,若你这时走了,便等同于告诉他,此事与你有关,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若肯依附着我,有我护着你,你自是安然无恙。”
“可……可……”,姑娘跪在地上,魂魄已丢了大半。
顾颜汐便顺水推舟道:“既然是你怕得很,我倒是可以先给你赎身,怎么样?”
姑娘跪在地上,眼珠子来回乱窜,早已没了主意,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
顾颜汐便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姑娘低声回道:“草民名叫玲容,姓周。”
顾颜汐朝她招了招手,玲容拘谨的站起身,走了过去。
顾颜汐在她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玲容越加难安,却又不敢不听,低声道:“是,草民明白了。”
顾颜汐压低了嗓音,道了句:“这件事若想办成,你嘴巴可得闭紧了,若是让耿序川知道,他是不会放你走的。”
玲容有几分犹豫,更是不敢。
适当的时侯,婉沁便开了口:“坐在你面前的可是摄政王妃,乃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主子,在王妃面前,耿序川他什么也不是,你若想保全你这条贱命,就乖乖听话。”
回想起那夜耿序川在顾颜汐面前的模样,玲容到底是有了主意。
她虽胆小怯懦,但也知道,她既是沾染了这样的事儿,耿序川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眼下除了依附更强的尊者,她别无选择。
“王妃放心,草民会安排好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