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在车上给卫凯打了个电话，让他下来接自己一下。
卫凯那时候正在梦中。
梦中的卫凯站在舞台之下，看着那漫天金色的彩纸飘下，而楚湛站在台上，迎着那金色的雨，微笑着。
台上的楚湛穿着一身镶着闪光水钻的黑色衣服，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璀璨而又耀眼。
然后场上响起了：“恭喜楚湛，成功出道！”
楚湛在所有人的欢呼之中，笑着朝台下的众人鞠躬。
而卫凯看见楚湛出道，她很开心，他想要奔上台去，紧紧地拥抱住他。
但是他找不到通往舞台的路，他看见了工作人员，他说自己想要上台为楚湛祝贺，但是工作人员却拦住了他。
而台上的楚湛鞠躬之后，便转过身，往舞台深处走去了。
卫凯看着台上楚湛的背影距离他越来越远，都已经快看不见了。
他着急的要命，他拼命的挣脱着工作人员。
他大声吼着：“楚哥！楚哥！楚湛！”
而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了电话的声响，把卫凯直接从梦里头给惊醒了。
卫凯那浑身汗都出来了，心如擂鼓，跳的特别快，他大口喘。息着，看着这屋外的华灯和隐约有些能够看清的宾馆房间，以及亮起来，响着铃声的手机。
卫凯抹了一把汗，他是裸着睡的，本来大冬天的，但是却已经满身都是汗。
卫凯抹了一把额头，盘腿在床上坐着，拿起电话来一看，是他沈哥的。
沈叶那边声音有些沙哑，跟他借宿：“老弟你出来门口接我。”
卫凯挠了挠他那头脏辫，倒吸了口凉气，问：“卧槽，沈哥，你这是刚喝完酒吗？”
“嗤，别说喝酒了，事儿都办完了，你赶紧出来啊。”沈叶说话就挂了电话。
卫凯放下电话之后，又想起刚刚的梦，梦中的楚湛与他只有一个台上一个台下，但是感觉却是两个世界。
是啊，若是节目决赛之夜，楚湛出道了，而自己没有。
那可不就是两个世界的了么。
节目组的大老板就是现在国内流量最高的APP视频网站，如果成团出道的话，那么资源肯定是不少的，什么综艺节目，舞台，专辑单曲，那应有尽有，绝对能够在短期之内，就把他们给捧成全网流量男团。
卫凯他们公司虽说总公司也是一个资源不少的大经纪公司，但是要是说总公司是大老板的亲儿子，那么分公司就是干儿子，分公司的艺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他楚哥出道了，而他没有出道的话，那么他接下来的路………只能跟他楚哥越来越远。
他是从地下出来的，可能以后还会再度回到地下。
可是……
他想站在楚湛的身边。
昨天的排名的公布，刚刚的梦，都让他无比恐慌，害怕。
他用尽全身力气狂奔，不知道能否站在楚湛的身旁呢？
不得不说，这人总是对自己仰视的人或者事物，自然而然的想要去追逐，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靠近，都是兴奋无比。
卫凯套了衣服，到了宾馆门口等沈叶。
而卫凯没等多久，沈叶就来了。
大清早的，五点多钟，天都没亮，冷的估计尿尿都能给冻成冰碴，卫凯就算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那在门口呆了一会儿，也冻得够呛。
沈叶一下车，看见他的这个弟是真的就在门口等着，快步走了过去，跟他道：“你就不能上里头等着？隔着玻璃呗。”
卫凯笑着揽着他沈哥的腰，笑道：“这不是怕你找不准门儿嘛，你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着俩人进了宾馆，等进了宾馆之后，卫凯这才发现他沈哥的灰色团服西装上有好几滴血，卫凯一看见血就毛了，他卧槽了一声，立马揪住沈叶的衣角问：“卧槽沈哥，你可别跟我说，你跟居哥俩还打了一架啊！我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宾馆……”
沈叶看着荤都没开的卫凯，觉得这根小豆芽菜那么稚嫩，自己还是别跟他说那么多了，免得带坏孩子。
所以他只耸了耸肩头，拍了拍卫凯后背道：“不是我的血，放心吧，我也没跟那谁打架，走走走，赶紧带我回你房里睡一会儿，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着睡觉。”
卫凯这正睡着呢，就被他沈哥给叫醒了，结果，还把他的床给占了。
被子就一床，沈叶块头也大，他那还是个单人床，要是俩人一块儿睡的话，肯定挤吧。
所以沈叶脱了团服剩了衬衫，拍了拍床铺，跟卫凯道：“上来，我抱着你再睡会儿，你那被咱俩挤不开。”
卫凯一听，赶忙连连摆手：“别别别，你自己睡吧。咱俩大男人睡一张床，别扭不别扭啊。”
沈叶一听他这话，眼都瞪大了，哭笑不得的呸了一声，道：“好小子啊，你他娘的跟楚湛俩搂搂抱抱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别不别扭，到你哥我这儿了，你倒来了一句别扭？”
卫凯一听他沈哥把楚湛给拉出来作对比，那耳根子一瞬间就红了，好歹脸没红，所以他理直气壮的跟沈叶道：“我就算是再跟楚哥搂搂抱抱的，也没在一块儿抱着睡觉啊。”
“我估计你还巴不得跟他俩裹一块儿睡觉呢。”沈叶噗嗤一声笑了，道：“那你不上来我自己睡了哈。”说完一躺一盖被，还使唤卫凯：“你把大灯关了，光太晃人了。”
沈叶这一通连说带霸占的，彻底让卫凯恼羞成怒了，卫凯上前狠狠的揉了两把沈叶的头，这才泄了点儿愤。
最后沈叶霸占了卫凯的床，把人家孩子逼到单人沙发上坐着睡了。
这次导师要一连两天都过来进行录制，所以他们可不能迟到。
时间还是昨天的时间，十点钟，俩人八点醒的，醒了之后，收拾收拾准备走的时候，卫凯这才想起来昨天他居哥把他给喊回来应该是要训话的，结果他回来了，却被直接安排去休息去了。
就连现在，卫凯也没接到居山的电话
卫凯还跟沈叶说了这事儿，沈叶听了之后，嗤笑了一声，道：“你不用管，我估计他现在连床都没起的来，训你？哼，他要是能有这精力我也佩服他。”
沈叶也没头没尾的话让卫凯很是懵逼。
但是卫凯还是给居山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居山这才接了，很艰难的说了一句：“喂。”
卫凯听着居山的声音，沙哑的跟劈了一样。
卫凯一听，就赶忙问候了一番领导：“居哥……你这怎么了？感冒了吗？”
“没有……”居山回了他两个字之后，就在那儿干咳嗽。
卫凯砸了咂舌：“那居哥要是不舒服赶紧去医院看看哈。”
居山干咳了两声，问他：“你找我……啥事？”
“就是居哥你昨天叫我们回来，有啥事儿啊，开会啊？”
电话那头的居山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这才叹了口气，道：“那你们下午再回来。”
卫凯挂了电话之后，无语的叹了口气，跟正在洗团服上的血迹的他沈哥道：“沈哥，居哥让我们今天录制结束之后再回来一趟。”
沈叶回了他仨字：“让他滚！”
卫凯难得的表示赞同，毕竟在领导面前装乖宝宝也是很累的，而且这个领导有时候还挺不靠谱，比如现在，还有工资上，所以他朝沈叶伸出一根大拇指，道：“老哥你说的对，我也不想回来了，这一来一回的麻烦就不用说了，车费也不给咱俩报销，我这个月的工资就剩三百了，这还有大半个月得过呢。算了，翘了居哥得了，就说训练忙，没工夫，让居哥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吧。”
沈叶笑了笑：“他过来？呵，你放心吧，他这三两天的是不会过来的。”
卫凯越看他沈哥越觉得他沈哥好像知道什么只有沈哥自己知道而他不知道的事儿。
啥话都是没头没尾的。
卫凯感觉自己这两天真成了个弟。弟，还是个皮球弟。弟，被一帮人团过来团过去，而且就他自己被蒙在里头，啥都不知道，沈哥他们也不愿意跟他聊。
等卫凯他们再度差点儿晚点儿了的感到了录制厅里头，这次人少了二十多，几乎是看两眼就能知道谁谁谁没来了。
但是也清净了很多，没有刚开始大家一块儿打打闹闹的那么热闹了。
卫凯在车上还在他们小群里头跟那俩被淘汰的兄弟聊了一会儿，大家那时候都在聊未来。
离开节目之后的未来他们要做什么，但是那时候虽说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走多久，但是想象的却都是美好的。
好到后来再想起当初，回首现在，已然是心如死灰。
而卫凯他们到了演播厅之后，楚湛今儿个倒是看见他了，朝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坐。
沈叶都还没用卫凯说，就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去吧去吧，这嫁出门子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哪知沈叶这还没等着说完呢，卫凯连听都没听的见他说啥，眼里只有楚湛，颠颠的就过去了。
沈叶在后面脸皱的跟那个表情包一样：“哎哟喂。”了一声，打趣道：“这真他娘的嫁出去了哈。这连哥都不管了，颠颠的就往他老公身边跑了。”
旁边有练习生听到了，噗嗤一声拍手直乐：“沈叶你这比喻的，真好！啊哈哈哈哈！”
沈叶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头：“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而那丝毫不知道他沈哥在后面怎么编排他，也没注意他沈哥，更别提刚刚他沈哥跟他说话的卫凯，满心满眼就只有他楚哥，而两三步冲到楚湛身边的时候，楚湛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跟他道：“坐，特意给你留着的。”
楚湛一屁股落了座，抖着个二郎腿腿，背一靠椅子，就舒服的哼了两声，道：“哎，真爽，我就喜欢硬座，刚刚坐了一路的车，可难受死我了。”
楚湛拍了他的大腿一把，逗他：“你刚刚那哼哼的跟发。春一样，看出来你这是挺爽的。赶紧把你那二郎腿放下，都快踹着前头人王浩洋的肘子了。”
卫凯一要皮，楚湛总有一堆话弄他，总是能弄到最后，把卫凯给弄得耳根子通红。
不过可怜的是前头带着耳机听歌的王浩洋，好好个胳膊，被楚湛比喻成了肘子。
PD他们这次过来公布抽签，规则就跟上一次的不太一样了。
这次是有七首歌，前七名一人选择一首，剩下四十多名练习生就是抽签，抽到哪组是哪组。
这次不是AB组对抗，是直接每场统计票数，最后现场票数第一的，全员有五十万票的奖励，分起来那也是一人好几万票了。
而楚湛作为第三名，也是第三个上去的，他抽到的歌曲是纯歌舞台，曲目是那个被誉为华语乐坛最难唱的十多首歌之一的：《暗香》。
卫凯因为排名靠后，则是最后几个抽签的。
等他看着楚湛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名额越来越少的时候，他是真的挺着急。
他想着跟楚哥同一个舞台，他们一起训练，串宿舍玩儿，坐在一块儿。
到了他那儿的时候，还确实真剩了一个名额。
但是他后面还有几个人，所以他上去抽的时候，心里忐忑又有些发慌。
他在最后拿出了那个球的时候，他看向了楚湛。
楚湛朝他笑了笑，旁的没有更多，只是即便是楚湛的笑也是有着安定他的力量。
但是卫凯旋开那小球，拿出那张藏在小球里的纸条之后，他微微一怔。
不是《暗香》。
这一次的舞台，不是他和楚哥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