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凯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都跳了两下。
再次见面，心情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之外，更多的，却是尴尬。
不仅仅是自己，王浩洋也是如此。
王浩洋也是能够有两年的时间没有跟楚湛见面了。
不得不说这世事无常。
两年之前，最热门的选手，两年之后，却成为了他们这一批练习生里，最默默无闻的一个。
没错，楚湛现在混得不怎么样，几乎是只有那种小的，不上讲究的综艺或者是音乐节才会请他，而且很久才能看见他一次。
这好和孬的差距一目了然。
所以王浩洋尴尬的是这个。
但是王浩洋又是那种永远也不会冷场的人，即便王浩洋本人是个害羞，且怂的人，但他该有的礼数也都会尽到。
即便感到尴尬，王浩洋还是记得他们当时在idol养成计划里头的情谊，记得楚湛曾经帮助过自己很多。
所以王浩洋赶忙放开卫凯，起了身，笑着直接跟跨栏一样跨过两排观众席，走到楚湛身边，笑着一把抱住了他：“楚哥，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过的好吗？”
王浩洋的热情确实让这个场面不至于那么很尴尬，他这么一问，楚湛先是顿了下，然后微笑的回抱了他一下，道：“挺好的，我看过你前两天的电音节录制，办的很好啊。”
楚湛的夸奖让王浩洋挺不好意思的，俩人抱了下就松了开，王浩洋挺腼腆的笑了笑：“楚哥过奖了，我也只会编几首电音舞曲了。”
而这时候，卫凯则是从另一边圈过来，走到了俩人的身边。
明明就两排观众席，他腿也长，明明能够跨过来。
之前看见王浩洋的时候也是。
但是卫凯还是选择了走寻常路，也同他以前完全都不一样了。
以前他估计能直接飞过来。
而卫凯走过来的时候，楚湛正好跟王浩洋俩松开，楚湛和卫凯的眼神，也在这一刻，时隔两年，再度交汇。
卫凯的眼神毫无起伏波澜，无数个夜晚里的歇斯底里，痛彻心扉，甚至愤恨，最终在两年之后，归于平静。
平静的像是一个十分会伪装的演员。
也平静的，像是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反观楚湛，他的眼神深深的，那里面有内容，有很多的内容，但是你却什么都看不清。
卫凯看向了楚湛，最后点了点头，很平静的喊了一句：“好久不见，楚哥。”
卫凯跟楚湛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只是他无法像王浩洋那样，热情的抱住楚湛，再说着些叙旧的话。
那样才会让他感到不自在。
他不擅长做任何违心的事情。
而跟楚湛寒暄两句，就是他们之间，仅剩的情分了。
楚湛也看出了卫凯眼中的疏离，这种眼神这两年他看的不少。
加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本也就尴尬，所以楚湛没有多嘴，只是笑着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见了，卫凯。”
也不再叫凯凯。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两年之前，什么没羞没臊的事情他们都做过。
但是在卫凯的眼中，那仅仅是两年前了。
现在他们之间，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卫凯的绝情和冷漠是经过无数个绝望的，无处发泄痛苦的日日夜夜累积而成。
现在无论是什么，也都很难让他的心笙再度动摇了。
而楚湛仅仅是跟他互相道了一句问候之后，没有别的多余的举动，唯一对于卫凯来说，楚湛什么越界的话，就是在听到王浩洋说他自己只会编两首电音舞曲之后，楚湛忍不住看向了卫凯，笑着道了一句：“我记得当年卫凯一直在问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被节目组录取，我也一直纳闷，直等你单独出道之后，我听到了你的电音，这才明白，你是节目组多么大的一颗遗珠。”
楚湛见到老熟人之后，比之前在节目里除非问话，不然从来不多说一句话的模样开朗了不少。
卫凯最了解楚湛这两年的历程，毕竟没少看过楚湛参加的一切节目或者是访谈。
楚湛的性格越来越自闭，不言语，不管熟不熟悉的人，都是问一句才会答一句。
所以一连串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笑模样的楚湛，卫凯这两年还真没怎么见过。
看得出来楚湛应该是挺高兴的。
不过卫凯却是避开了楚湛的目光，也没有回话。
而王浩洋在绝不冷场这个外号不是白叫的，他看楚湛说话卫凯不接，就赶忙接过话头，先是嘿嘿傻乐一通，然后就是道：“楚哥你太过奖了，其实也是，我不适合作为偶像出道，现在这样反而挺好。”
他们都很默契的绝口不提楚湛的现状。
楚湛的可惜。
若说遗珠，楚湛应该是整个节目组最大的那一颗。
不过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最好不说，他们也都知道这一点儿。
所以现在的这般不痛不痒的寒暄两句，反而是最好的。
而通过楚湛自己吐露，卫凯王浩洋他们俩这才之后原来楚湛是被节目组临时请来的。
因为之前有一个嘉宾突然不来了，这个节目是楚湛他们公司跟别人资的节目，正好楚湛在北京，所以就让他顶上了。
楚湛也签了公司。
大概是一年多之前，签在了江林的同公司，也就是沈叶哥和居山哥打了能够有半年官司的那个商陆所任职的公司。
华禹天成。
卫凯觉得世事挺无常的。
尤其是现在他们跟华禹天成恨不得掐起来，但是表面上还得和和气气的谈合作。
就跟他跟楚湛的现在一样。
他确实恨不得掐死楚湛。
但是掐死这一词显得自己如同一个泼妇加怨妇。
而卫凯讨厌任何女性称谓加在自己身上。
这祸根还是楚湛埋的。
因为自己不是女孩而导致的他们分手，所以让卫凯分成了十分强烈的两面化。
一方面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女孩，如果自己是女孩的话，不可能分手连个理由都不给自己。
另一方面却是变得越来越直男，听不得别人说他可爱，或者是他眼睛像女孩，等等一系列跟女人搭上边的形容称谓。
卫凯甚至想，自己也是时候谈个女朋友了。
将自己彻底的，掰回来。
忘掉不堪回首的过去，重新开始。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有一半是因为傻比的自己。
而还有一半，则是因为渣男楚湛。
自己当时真的是看走了眼。
现在卫凯只想着赶紧录制完节目好走。
但是这个节目却录了整整一天，因为虽说是一期节目，但是能够分成满满的两期来录。
还有歌曲舞台，现彩排什么的需要忙活的事儿不少。
等这煎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之后，十点钟录制结束，打板下班，小助理赶忙出现，给他擦脸卸妆啥的，甚至把化妆师的工作都做了。
而楚湛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幕，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但是就这么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
也就在这时候，楚湛的助理也过来接他了。
好巧不巧，楚湛助理过来的时候，卫凯随意瞥了一眼。
然后眉头微微一皱。
没曾想的事情接二连三。
原来楚湛的助理，居然是当年的那个张芷言。
卫凯看到张芷言拿水给楚湛，那眼中满含着爱意的时候，卫凯终于了然。
他甚至嗤声一笑。
果然。
楚湛就是喜欢这个张芷言啊。
当年他到底骗了自己多少？
没准当年就是脚踩两条船，因为他不方便去跟别的女人去宾馆开。房，所以找了个即便一块儿去宾馆也不会让别人怀疑最后等到节目结束之后就把自己这个没用的给一脚踹了。
呵，真是完美无缺的备胎链啊。
真是太讽刺了。
当年自己那自以为是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