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自以为是的真心，在楚湛的心里头……不，楚湛心里头压根什么都没想。
都是他想多了。
当年他把感情想的太认真，谈个恋爱付出全部的真心。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捧着真心送上去，人家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地上摔的稀巴烂，最后还踩了一脚。
但那颗心虽遍体鳞伤，但仍死性不改的跳动了一年多，这到了最后，想开了，这才彻底的死了。
估计要是自己在半年多之前碰到楚湛的时候，肯定还会冲上去质问楚湛为什么当年要毫无征兆的跟自己分手。
为什么当年那十六天的不见人影。
但是现在，卫凯一点儿都不想问。
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而人家踹了他自然是因为处够了，或者是玩儿够了。
已经过去的事儿再追着问，是最没有意义的。
过去了，就过去了。
看来传闻说的楚湛有的女朋友，也就是这个张芷言了。
卫凯瞥了一眼楚湛和张芷言之间的小互动，他们两个人说话什么的都挺轻声细语，都是温柔的那一款，举止也比较亲近。
卫凯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着，觉得这俩人，说实话，确实是很般配。
这样就这样吧。
卫凯卸了妆之后，他戴上棒球帽，穿上外套，就从椅子上起了身，淡淡的跟小助理道了一句：“走了。”
说着就起身，直接走了。
而楚湛的目光不着痕迹，但是却没有从卫凯的身上撇开来过，他是第一个发现卫凯起身要走的人。
楚湛看见卫凯要走，张了张嘴，想着说一句什么。
但是他发现卫凯根本就没有往他这儿看一眼。
所以楚湛只能讪讪的闭上了嘴。
卫凯这眼见着就要走出去了。
还是正在那拼命打哈欠的王浩洋看见了卫凯之后，跟他喊了一声：“卫凯，回头咱们聚啊！”
卫凯淡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应了个：“好。”
也没有别的话，然后就这么走了。
卫凯这个态度，王浩洋倒是挺习以为常。
只是楚湛看着现在的卫凯，觉得他似乎真的变了不少。
他目送着卫凯离开了后台之后，皱了皱眉头，这才看向了王浩洋，想了想，他抬脚走了过去，用那种略带生疏的熟络，问王浩洋道：“凯……卫凯这段时间，还好吗？”
王浩洋看了一眼楚湛，他也拧了拧眉头，有点儿不太理解的道：“楚哥……你这两年，跟卫凯也没有联系过么？”
楚湛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微微一讪，没说话。
王浩洋这眼瞅着就要冷场了，赶忙补了一句：“楚哥，咱们这好久不见了，今晚上哥你有空吗？咱们出去喝一杯吧！”
楚湛怔了一下，而后又看了一眼刚刚卫凯离开的那个后台的门，问道：“那卫凯呢？”
王浩洋哦了一声，笑道：“哦，他等会儿还要赶去上海，他这工作啊，还挺忙的，天天天南海北的飞。好不好的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他这性子是越来越冷淡了。”
王浩洋说完，楚湛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也没再说什么。
而王浩洋看着楚湛现在也是沉默寡言，也不怎么爱笑了，说话的时候，感觉也挺客气拘谨，还有些讪讪的。
跟他们当时在节目组的时候楚湛那意气风发，跟他们说说笑笑闹闹，一副老大派头的模样孑然不同了。
变得孤僻和低调了不少。
不过王浩洋倒是不会对楚湛说关于楚湛性格的事儿，毕竟他现在跟楚湛确实两年不见，而且变化挺大，不如意的也比较多，说那些话，无异于是揭楚湛的痛处。
但是有一句话，王浩洋却很想着问。
他想问楚湛当年为啥不跟他们联系了，楚湛的突然失联他们都知道，因为他们这帮哥们打电话给楚湛的时候先是关了机，最后变成了空号。
而换了电话的楚湛没有联系他们任何一个人。
整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等到过了半年多之后这才重新出现在网络上。
王浩洋这一肚子的疑问憋着，虽说他知道有些话不该问。
但是王浩洋的这求知的欲望那可相当的旺盛，旺盛到最后，他这终于还是憋不住，问了楚湛一句：“楚哥，你当年那消失的大半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啊？这电话也打不通，换了号也不告诉我们，微博也没更新，就跟失踪了一样。”
楚湛低头看着王浩洋，现在的他瘦了很多，五官愈加深邃，而他的刘海也有些长了，几乎要盖住他的眼睛。
他现在身上穿的衣服，穿的鞋子，也都是比较评价的衣服和鞋子，身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首饰。
明明两年之前，他曾经是所有练习生们争相效仿的穿搭风向标，但是所有练习生也都只能买得起楚湛浑身上下一套里的其中一件。
因为不仅仅所有的衣服鞋子，当年就连楚湛身上的一个单品耳钉项链的，也都贵的要命。
现在变成了身穿名贵衣服的是他们，而楚湛身上的光芒尽数褪去，就连当年精致帅气的长相现在也瘦的脱了相。
似乎慢慢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所以王浩洋很纳闷，真的很纳闷。
楚湛这半年到底怎么了？
而楚湛看着王浩洋，却摇了摇头，现在的楚湛像是一个孤僻的人，不喜欢多说话，也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呆太久。
他只是道了一句：“一言两语说不清。”
可王浩洋见状，却来了精神：“那咱们去边喝边说吧。”
王浩洋果然是最适合暖场的，三两言语就能跟人俩熟络了。
但是楚湛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没有说留个联系方式，像是有些着急一样的，匆匆的，有些局促的跟王浩洋道了别之后，就带着张芷言离开了。
而等他走出来，呼吸到了室外夜晚冰冷的空气之后，这才深深的舒了口气，然后他伸出手，手指都有些颤抖的跟张芷言道：“芷言，给我拿两片药，快。”
张芷言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瞪大了，她赶忙都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一个黄色的药瓶，然后倒出一粒，递给楚湛：“楚湛，医生说你一次只能吃一粒，不能多吃。”
可是楚湛却道：“别管医生的，再给我一粒。”
张芷言还想着劝他两句，但是他发现楚湛的额头上刷的一下就出了冷汗，然后浑身都开始发抖，甚至在一旁有一辆车经过的时候，他下意识竟然是弯起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张芷言见状不妙，所以赶忙又多倒了一粒出来，亲手送到了楚湛的嘴边上，楚湛看见药，这才伸出颤抖的伸出手抓起药，一把塞进自己的嘴里。
张芷言在一旁开了楚湛保温杯，递给他。
楚湛又赶忙缀了口水喝了，仰起头，神色痛苦的把那两片药给吃了下去。
等吃下去之后，过了不到一分钟，楚湛就不再抖了，而他对周围的一切也不再敏感。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再抬起眼的时候，眼中尽是悲凉。
他静静的看着前方，看着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北京道路。
他微微笑了笑，深邃的像是黑暗寂寥许久的眼睛，终于亮起了一丝光芒。
他喃喃的对张芷言道：“芷言，我终于看见卫凯了。”
张芷言心里一颤，也是抿了抿嘴，然后点了点头。
而楚湛抬头看向了北京灰蒙蒙的，没有星光和月光的夜晚，笑了，道：“他现在过得不错，我当年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