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凯刚刚其实没有睡着。
不过就是闭上眼小憩了一会儿。
楚湛进屋的时候，卫凯就知道是他来了。
因为小助理虽说只是小声的跟楚湛说了一句：楚湛哥，我们卫哥睡了。
但是对于卫凯那种听力好，而且没睡着的人来说，当然能听见了。
所以从楚湛在他的床头边上蹲下，到小助理走了，再到楚湛伸出手指头，轻轻的触碰到了他的眉心。
还有楚湛极其小声的那一句话。
他都能够感觉的到，也都能听得到。
只是楚湛越这么对他，他就越难理解。
楚湛的这些举动，还有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
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卫凯本来还想着趁着音乐节还没有开始，再睡一会养养精神。
现在被楚湛这么一搅，算是彻底的睡不着了。
等到晚上小助理过来给他送了饭，带着他到附近医院打了一针退烧药以防万一之后，到了近八点钟，这才把他给送到了音乐节后台那儿。
他是八点四十分钟表演，所以不耽误事儿。
还算是提前到场了。
而这样一来的话，就不可避免的要再见到楚湛。
尤其因为他们俩的表演时间是一前一后，所以节目组还把他们在后台的座位安排在了一块儿。
后台座位就跟观众席一样，是那种一排一排的。
楚湛和卫凯俩就坐在一排。
不过卫凯觉得即便只是跟楚湛坐在一块，连身边的空气都压得他难受。
尤其是卫凯能够感觉到楚湛时不时的瞟他一眼。
即便是他们中间隔着自己和楚湛的小助理，他也都能感觉到楚湛的眼神。
那就可想而知楚湛的目光有多么炙热和不加掩饰了。
加上这时候也不知道他居哥这种能压的住场子的人去哪儿了。
就剩他自己在这儿，简直如芒在背，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卫凯感觉自己再待一会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能冒出来。
所以受不了了的卫凯果断的选择开溜。
他只身一人，侧身避开后台里满满当当的工作人员，到了广场外面的一个旮旯那儿蹲着，点了根烟，吹着凉风。
心情烦躁的时候吹吹冷风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卫凯眯着眼吸了口烟，而后抬起头，看着春天只有模模糊糊的一轮月亮的夜空。
耳边是人声鼎沸嘈杂，现在音乐节已经开始了，台上表演的音乐声和观众的呼声交叠在一起，如同山呼海啸一般。
但是卫凯在那无人的小角落里，却享受到了轻松。
现在的卫凯，生理上一面的在排斥着楚湛，但是心里却又不自觉的一直在想一些关于楚湛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卫凯也不知道这种双重折磨的境地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他觉得这人他妈的特别有意思。
比如楚湛。
他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离去，却又在自己将要忘掉他的时候再度回来。
回来的那么理所当然，还把往事当前尘一般直接翻了篇，只字不提。
然后腻腻歪歪的想着往自己身边凑。
卫凯是真的不知道楚湛怎么能贴的上那个B脸凑过来？
他都不知道点儿羞耻吗？
他丝毫都没有觉得他当年对不起自己么？！
卫凯越想火气就越大。
妈了个比的！
自己当年怎么那么眼瞎？
卫凯想到这儿，就一个劲儿的犯恶心。
自己那时候真的是眼瞎，怎么都没有看出来楚湛是这么一个玩意。
现在想来，那时候估计楚湛就已经跟张芷言俩搞一块儿去了。
就那时候的自己还傻比兮兮的愿意为了楚湛付出这个付出那个。
可人家什么都没有为他付出过。
甚至最后还干脆利索的一脚给他踹了。
当年的自己真的是做着恶心了别人的事儿，感动了自己。
现在想想，自己就是脑残。
妈的！
卫凯这越想越上火，不知不觉的一根烟都抽完了。
等他再点了一根续上的时候，他的头顶传来了一句：“你学会抽烟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卫凯眉头拧着，仰起头来一看，发现居然是楚湛！
他这特意就是为了躲楚湛才出来的。
这逼是怎么找到他的？！
卫凯简直都服了，这他妈简直阴魂不散啊。
他那眉头皱的，都拧成了个疙瘩。
他连搭理都没有搭理楚湛，直接起身就走，干脆决绝，连看都没有看楚湛一眼。
而被落在原地的楚湛本来想着追上去。
但是他这脚刚抬起来，却又硬生生的让他自己给按了回去。
卫凯落差极大的态度，和他本就占满内心的愧疚，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所以那本来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又再一次的没有问出来。
楚湛看着卫凯边抽着烟边快步走进了场馆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种尴尬的几乎能够使人窒息的氛围，不仅仅卫凯是这么感觉的。
楚湛也是如此。
而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将近八点半，楚湛去到幕后那儿候场准备演出的时候，卫凯这才终于能够松了口气。
不过他今天还真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跟这个楚湛俩绑在一块儿。
因为不仅仅是在一块儿坐着，因为他们俩演出一前一后，楚湛这刚上场，他也被工作人员给叫到了幕后候场。
卫凯这也几乎算得上是被迫的听完了楚湛的整首歌。
没错，这次楚湛上台还是唱歌。
而楚湛虽说前两年人气不少，但是现在他几乎已经跟半个素人没什么区别了，就算上台之后有领掌声的，但是那稀稀拉拉的，几乎是寥寥无几的掌声，对比前面的那些呼声雷动，也是挺凄凉的。
这种情况在音乐节是个挺尴尬的处境。
卫凯刚开始成团出道的时候曾经碰到过，所以卫凯明白那种感觉。
肯定不好受。
卫凯拧起了眉头。
楚湛没有直接就开始演唱，也不是介绍自己。
而是在上台之后，说了一句：“我接下来演唱的这首歌，是一首经过网络红人填词翻唱歌曲，原曲是洪卓立的《独活》，翻唱版权我已经买下。这首歌是我偶然听到的，一直记着，没有忘的歌：《真相是真》。”
也就在大家以为楚湛还会接着说什么的时候，他的话语却到此戛然而止。
观众们觉得楚湛这话应该是会有下文的。
就连在后面听着的卫凯都这么觉得。
确实，楚湛确实有话还没有说完。
但是这话，都在这首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