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接到消息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赶紧到了医院。
等他到的时候，卫凯已经被推进CT室，而经理在CT室外面等着楚湛。
当往科室狂奔而来的楚湛远远的看见经理那件浅蓝色的运动服外套和手上都沾满了血迹的那一瞬间，两条腿一软。
一个踉跄，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而他赶忙要起来，但是腿都在发抖。
还是经理看到了楚湛跪在那儿，赶忙迎了过去。
楚湛赶忙问他：“卫凯到底怎么样了？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你放心你放心，不是卫凯的，卫凯没受伤，就是昏过去了，医生说应该是脑震荡，现在正在拍CT。”经理把楚湛拉起来的时候跟他道。
就算经理这么说了，楚湛还是不放心，他还在问经理：“这不是卫凯的那是谁的？”
“哎……是商总的。”经理叹了口气。
“商总伤成什么样了，怎么这么多血？”
楚湛受过商陆不少恩，商陆对楚湛来说像是一个长辈，虽说在他手下的时间不算长，但在楚湛心里，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老板，如今更算是朋友。
经理那脸都皱到了一块儿，他苦着脸摇了摇头：“商总伤的很重，一条腿截肢了，我帮着去收他的腿来。所以就……”楚湛跟着经理走到科室外面长椅的时候，这才看见了一个长条的，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但是也渗出了血来的东西。
那应该就是商总的腿。
楚湛看到这一幕，心里头愈发不好受。
也就在这时候，CT室的大门开了。
两个护士推着卫凯走了出来。楚湛赶忙凑上前去看。
卫凯确实没有受什么伤，只有脸颊和额头被破碎的玻璃划了几道浅浅的口子，衣服上和手上楚湛都检查了一遍，不是伤，沾的可能是商陆身上的血迹。
护士都道：“放心吧，我们在车里给病人略微检查了一下，没有外伤。你们家属去给他挂个号吧，我们转到病房去，留一个人等结果。”
楚湛连连点头：“我去给他挂号。”说完就赶紧去了。
等楚湛回来了之后，护士接了挂号单就去开卫凯病房了。
而楚湛看着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卫凯，他伸出手，抚上卫凯的脸，他的拇指，轻轻的摩擦着卫凯的脸颊。
卫凯怕痒，如果是平常，就算是睡着了，也肯定会皱眉头，只是现在，卫凯什么反应都没有。
经理看着卫凯，他心里头也很难受：“我光知道商总要来看比赛，但不知道卫凯这也来了，你说这……哎。好在他没啥大事儿。”经理今天看见商陆那条被截肢下来的那半条残腿的时候，心里头就揪得慌，要是卫凯这再出点儿什么岔子，他也顶不住。
而楚湛听着经理的话，微微咬了咬牙。
谁都不知道卫凯今天会过来。
他看着卫凯，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凯凯，你跟着商总一块儿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吗？
而过了十多分钟之后，CT就已经出来了。
医生招呼他们进去看。
“没事，轻微脑震荡而已，先带人去病房吧。”
听到医生说没事之后，楚湛那紧攥着的拳头，这才微微的松了开。
“那你就带卫凯去病房吧，我得去商总那边看看他。”经理说完话之后，拍了拍楚湛的肩头，就出门，带着商总的那条腿走了。
楚湛看着卫凯，抿了抿嘴，却有些犹豫。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年前卫凯失踪的那次，他找到卫凯之后，卫凯很排斥自己。
他不知道如果待会卫凯醒过来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他的话。
会不会不高兴。
不过卫凯不高兴就不高兴吧。
现在他躺在这儿，没醒过来确认没事之前，自己到底是不放心。
卫凯这边，过了半个小时就醒了。
卫凯确实没事，就是晕过去醒了之后，这一缓，浑身的肌肉有些疼。
而卫凯在醒过来之后，看见楚湛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楚湛怎么在他这儿，而是忙问他：“商总的腿怎么样了？”
楚湛愣了一下，因为卫凯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楚湛抿了抿嘴，咽了口吐沫，他伸出手来，托着卫凯握上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他弯下腰，轻声的对他道：“商总的腿，截肢了……”
“艹！”卫凯大骂一声，他赶忙要起身，但是自己这脑震荡呢，就算是轻微，他这一晃，也晕。
他眼前一阵金星，就跟不听使唤一般的往后仰去，楚湛眼疾手快，忙一把给他捞了住。
“你别激动，姜承已经过去陪他了。你除了头之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楚湛另一只手也抽了出来，托住了他的后脑勺。
卫凯咬紧牙，腮帮都颤抖了：“妈的……那个小屁孩，他要不是突然横穿公路，商总不会调转车头撞护栏的！艹TM的！”
楚湛咬了咬牙，叹了口气，他屈膝蹲在地上，托着卫凯的头，将他轻轻按在怀里：“我去告诉经理，让他联系交警和公安，后续会处理的。”
“他赔多少钱都没用！妈的……”卫凯眼圈都红了。“商总出事之后，第一个想的也是我，他问我有没有事，但他的腿……”
楚湛重感情，卫凯更重感情。
尤其是他还记得他看到商陆那血淋淋的腿的时候，商陆关心的却是他怎么样。
而车撞向防护栏，前侧两块玻璃同时震碎的时候，商陆的第一反应却是伸出胳膊，挡住了他的脸。
楚湛应着：“好，好，你还有哪里疼。”
“我没事。”卫凯对他道。
“那我这就过去，你等着，我……我帮你安排护工什么的，别上火，没事的，人没事就好。”楚湛很想留下来陪卫凯，但是他还是怕。
他因为太怕了，所以做什么都是畏首畏尾。
只不过卫凯听到他的话之后，看着他赶紧要去帮自己找经理的时候，他抿了抿嘴，唤了一声：“楚湛。”
楚湛忙扭头回看向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卫凯咬了咬牙，直直的看着他：“我知道云南是你去找我的了，找了我大半宿，今天你也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的吧？你什么意思？”
楚湛怕卫凯不愿意，忙道：“我没什么……”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卫凯就接着问道：“你是拿我当朋友，还是你，放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