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不要!”厘旸声嘶力竭地大喊。
他虽然不知上次季萤初为何会功力全失,但想到每次危急时刻,她都会心血入剑,然后便好似亏空内里,损伤巨大,便能猜到一二。
季萤初并未听从,不管不顾地朝心口扎去。
就在长剑已经刺穿衣物,皮肉即将被刺破时。
瞬息之间,周遭景致变化。
原本还是神秘莫测的山林,此时已经变成简单的繁华无比的街巷。
厘旸也顿时觉得浑身剧痛消失,罗浮抓着他的手已经松动。
陡然,厘旸从高高悬起的半空中坠下。
季萤初见此状况,猛地飞身朝前,将他接住。
片刻后,修屠和罗浮抱着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儿,身体也骤然缩小。
众人一脸迷茫地望向一胖一瘦的两人,宛若街头泼妇当街滚来滚去。
“他……他们怎么了?”长宇坐在兽背上,迷茫地问。
他见季萤初和厘旸同时望过来,双手在胸前不停摇摆,同时脑袋也摇得像个拨浪鼓:“别看我别看我,这次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那我们也不知呀!”季萤初没好气地说,与此同时环视四周,望向周遭大抵是个城池的地方。
“这是何地?”厘旸疑惑地问。
季萤初和长宇动作整齐划一地摇头。
尔后,三人并未着急逃脱,而是观察四周状况。
此处十分繁华,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街道宽敞,巨石铺就,两旁的亭台楼榭倚叠如山,望去鳞次栉比,重重叠叠。
但若是说此城是繁华盛景,又并不是十分妥帖,因为如此精美城池,居然渺无人烟。
一座再辉煌的城池,若是没有人烟,也会变得充满肃杀之气,萧条荒芜。
他们此时置身其中,也不觉有萧条之感,应当是有人居住的。
季萤初、厘旸、长宇互相对视,满脸费解,这城池充满古怪,以至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此时,原本还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儿的修罗屠夫,闷头闷脑地站起来,好似稚子般双眸澄澈,早已不见先前凶神恶煞的面目。
“哥,这是何地?”罗浮笨拙地拍拍身上的泥土,脸上依旧是憨憨的笑容。
修屠转动脖子,摇摇头:“不知。”他虽然还是苦瓜脸,但也已不见之前的阴冷可怖。
季萤初等人见两人恢复,同时警惕地并肩靠拢,不约而同地召唤出兵器,一脸防备。
罗浮看见季萤初,纯真地笑着,抬手招呼,憨厚老实的模样:“小姐姐,又遇到了!”
季萤初在心里想:遇到你个大头鬼!
“哥,你看,遇到熟人了!”罗浮笨笨的望向修屠。
修屠也望向季萤初等人,稍稍一瞥便满眼寒霜地移开视线,并没有要继续追杀的意思:“哼!”
“哥,我们之前好像在和小哥哥小姐姐打架?”罗浮粗声粗气地问。
“对,接了罗刹的杀人活。”修屠云淡风轻地说。
季萤初等人听见他这话,也并未失忆,先前松懈的神经顿时再次绷紧——看来是要继续殊死搏斗呀!
“我们为何要杀人?缺银子?”罗浮又问。
修屠摇摇头:“不缺。”
“那不接这单活好不好,罗浮不想打架,不想见血!”罗浮哪怕已经缩小,但依旧是个魁梧的丑陋大汉,此时对着身材矮小的修屠撒娇,看的季萤初等人后背汗毛倒立,一阵恶寒。
以“修罗屠夫”成名的修屠罗浮兄弟,靠着血腥残暴在杀手榜上占得一席之地,并且成为被追杀猎物心头的噩梦。
但从他们口中听见“不想见血”,简直闻所未闻。
“那便不打架了。”修屠淡淡道,然后拉着罗浮走了,“咱们回家,先去罗刹撂牌子,往后金盆洗手不干了……”
季萤初、厘旸、长宇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三双眼睛瞪得像夜晚挂在廊檐的红灯笼,一时间竟然不知作何反应。
“他们……他们这是怎么了?”长宇磕磕巴巴地问。
这两个凶神恶煞的恶徒,若是提着斧头劈来,他们不会惊讶,此时拍拍屁股走人,一反常态,反倒是叫人毛骨悚然。
季萤初盯着瞧了好一会儿,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才懵懵地回:“不知,管他嘞,燃眉之急一解,咱们赶紧去找炼域吧!”
“嗯。”厘旸点点头。
季萤初正要离开,却又被厘旸抓住手腕,低声道:“稍等片刻。”
说着,他跃上空中,闭上双眸,双臂打开,开始召唤回散落的蛇鳞软甲。
瞬间,点点银白的鳞片便重新召集,全部落在他掌中。
季萤初心疼地望着此时已经破烂不堪的蛇鳞软甲,拿起一角,双手轻轻抚摸,惋惜地道:“这是你赠我的第一件礼物,便就这样毁了。”
“无碍,待我修复好再给你。”厘旸勾起嘴角,双眸笑意融融。
季萤初喜出望外:“能修复?”
“嗯。”厘旸点点头。
季萤初不解,反问:“都已经碎成这样了,怎么修复?”
顿时,厘旸面颊绯红,在灿烂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羞涩:“等我下次……蜕皮。”
这话说出口,为何这般羞耻。
季萤初听完,也赧然一笑,但瞧着他宛若大姑娘出嫁的小模样,就忍不住想要调戏一番,捏捏他的脸颊,凑上前去,美目流转,妩媚动人:“不就是剥个衣裳嘛,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这话可让厘旸炸毛,他手足无措地环视四周,虽然周遭除了长宇,并无旁人,但他依旧觉得不妥,连忙抬手捂住季萤初的嘴:“小初!小初,大庭广之下,你怎么说这么不知羞的话?”
季萤初竟然直接伸出丁香小舌,在厘旸的掌心舔了一下。
霎时,厘旸宛若遭雷霆一击,猛地收回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季萤初。
长宇早已放平心态,不再介意身边是一对时时刻刻都散发着酸臭味的臭恋侣!就那么抱着胸静静旁观,就当看一出活的折子戏。
季萤初还在撩拨厘旸,歪着头朝他靠近,眨巴妩媚狭长的桃花眼,笑盈盈地道:“怎么,你不喜欢?”
顿时,厘旸脸上火烧火辣滚烫起来,一直从双颊红到脖颈,猛地望向季萤初,毫不畏惧地和她对视,双眸都是赤红的:“喜欢,喜欢得紧呢。”
“喜欢便好。”季萤初又是妩媚一笑。
就在季萤初觉得不能撩拨的过火,往后退准备远离厘旸时,却被他猛地搂过腰肢,狠狠地压向自己。
季萤初惊讶地望向他。
厘旸却微微低头,凑到季萤初耳边,少年晴朗的声线此时有些发紧,变得略带沙哑。
“谁让你随意点火,晚上有你好看。”厘旸温柔地呼吸,喷薄在季萤初裸露的脖颈间,顿时星火燎原,在季萤初周身烧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