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曾经皇上是非常信任我和沈禛的。”
见他们夫妻两个说起皇上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淡淡地埋怨，蒋琬心中欢喜，面上却故意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上对我们夫妻的信任就渐渐消散了，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和沈禛都惶恐不安，我们至今都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令皇上产生了误会。”
“你们什么都没有做错，是父皇变了。”
太子闭了闭眼睛，神情有些疲惫。
“重掌大权后，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但他对权力的执念却一日比一日深！为了确保自己的皇位不受威胁，他忌惮就所有位高权重的人，包括他亲自培养的你和沈禛，也包括我这个太子。”
“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太子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蒋琬和沈禛，坐立难安：“父皇为了小利不顾大局，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夏无恒放回大禹？”
“不行！我们决不能纵容父皇放虎归山。”
太子磨了磨牙，忽地抬眸朝沈禛看了过去。
“既然父皇不愿意对夏无恒出手，那我们就让夏无恒意外死亡吧！哦，对了，安排一些人，在合适的时候，送一条假消息进京，就说……大禹在我朝边境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大禹使团回归大禹之日，就是两国开战之时。”
“殿下，你这是要逼着皇上整顿兵马，攻打大禹啊。”
沈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他思索了一会儿，淡淡道：“臣觉得你的计划应该不会成功，夏无恒死后，皇上可能会安排一个使团去大禹，跟大禹皇上解释夏无恒的死因。”
“父皇想派人去大禹送死，那我们就成全他嘛。”
太子耸了耸肩，淡淡道：“说实话，我还挺希望大禹声势浩大的屠杀我朝使臣的，他们杀的人越多，百姓们就越愤怒，到时候为了平息民怨，就算父皇有千般万般的不愿意，还是要对大禹宣战。”
“可事情发展到那一步，我们还是失了先机。”
蒋琬眯起眼睛，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
“我们想打大禹一个措手不及，就一定要在夏无恒的死讯传回大禹京城之前，悄然在两朝边境囤积大量军队！等两朝撕破脸了，再对大禹宣战，跟固守城池，等大禹的军队来打我们，并无太大的区别。”
“那如此一来，我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太子妃借着低头整理自己衣服的机会，若有若无的看了太子几眼：“我们得让皇上忽然病重，然后将朝政全部交给太子处理。”
“太子妃慎言啊。”
蒋琬跟她和太子兜了半天的圈子，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太子妃话音刚落，她就捂着嘴唇，摆出了惶恐的姿态。
“现在皇上的身体是没有以前好了，但是想让他忽然病重，不靠外力是做不到的。”
沈禛的神情也有些复杂，他深深地看了太子妃一眼，语重心长的“劝慰”她道：“太子妃，臣知道你心系百姓，但你切不可为了让太子提前掌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这……好吧。”
太子妃撇着嘴，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太子就坐在她身边，他像是没有听到太子妃和蒋琬夫妇的对话一样，一直用手撑着下巴，眼神飘忽，谁都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蒋琬和沈禛将太子夫妇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中，又跟他们商量了一些跟大禹有关的事情后，他们就起身离开了东宫。
……
“阿禛，你知道你跟太子说，夏无恒死后，皇上可能会派遣使团去大禹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回沈府的路上，蒋琬将脑袋放在沈禛的肩膀上，神情湖色不明。
“那一刻，我心里唯一的想法是，还好我大哥受了重伤，如果他没受伤，皇上一定会让他领导使团。”
蒋青是大禹皇帝的女婿，还背靠他们两棵大树，确实是带队出使大禹的不二人选。
沈禛的眼神暗了暗，抓住蒋琬的手背，见她的手紧紧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琬琬，你别害怕，一切有我呢，且不说现在事情还没朝我们预料的那个方向发展，就算皇上真的起了派遣使团去大禹的打算，我也不会允许他逼大哥去送死。”
“嗯。”
蒋琬漫不经心的哼哼了几声，这才放缓了身心，开始思考别的事情：“对了，我冷眼瞧着，太子对夺权这件事越来越上心了，你觉得他什么时候会采取行动。”
“快了。”
沈禛回想了一下太子今天的一言一行，幽幽道：“太子再大是大非上是很拎得清的，我估摸着只要皇上再做一两件糊涂事，他就会对皇上出手。”
那可真是太好了。
蒋琬眉眼弯弯，张口就想跟他讨论一下，他们要怎么做，才能让皇上继续犯浑。
但她还没有开口，他们的马车就缓缓地停了下来。
下一刻，他们马车的车窗就被人敲了敲。
顾城的传进了蒋琬和沈禛的耳中。
“大人，夫人，是我，好巧啊，我正要去沈府找你们呢，没想到咱们在街上遇到了。”
“顾城？”
蒋琬打开车窗，有些好奇：“你不在驿站好好盯着夏无恒，去沈府做什么？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和阿禛商量？”
“不是重要的事情，但那个事儿我不得不说。”
顾城摸了摸鼻子，迟疑了一会儿后，才凑到马车旁边，小声的说了句：“秦衡之不是还在诏狱嘛，最近我们都忙，我忘了处置他了！今天早上，我手下的人来找我，他说……咳咳，他说秦衡之想见你一面。”
“不见。”
他话音未落，沈禛就将蒋琬拉回自己怀里，并顺手将马车的窗户重新关了起来：“一个通敌卖国的混账，也配见风光霁月的羲和公主，他秦衡之可真敢提要求。”
“诶？不是，大人，你别急着生气啊。”
顾城被他弄懵了，不停的拍打马车：“我话还没说完呢，秦衡之说他手上有一个好东西，你和夫人一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