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才一日不见，你怎么就变蠢了？”
沈禛紧紧地扣着蒋琬的腰，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秦衡之的话你也敢信？”
“话不能这么说啊，阿禛，我觉得我们对秦衡之说的话，要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蒋琬哭笑不得，神情要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顾城隔着一扇窗户，对她的话表示认同：“大人，你就让夫人忘记去诏狱走一遭吧，万一秦衡之说的是真话呢？”
“你很想见秦衡之？”
沈禛没有搭理顾城，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蒋琬。
蒋琬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赶紧依偎进他怀里，用指腹在他胸口上画圆圈：“怎么可能？我对秦衡之深恶痛绝，如果有的选，我肯定不想去见他！”
“那就别去见。”
沈禛抓住她的手，自顾自的拍了下马车的车门：“凌云，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身回府。”
“等一下。”
蒋琬的嘴角抽了抽，不得不坐直了身子：“阿禛，你听我把话说完啊，虽然我很讨厌秦衡之，但为了得到有用的情报，我愿意去找他。”
“哦，是吗？”
沈禛板着脸，不置可否。
“就是去问个情报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蒋琬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凑到他面前，温柔的吻了吻他的嘴唇：“你别瞎吃醋嘛，你明明知道，至始至终我和秦衡之都没有半分不清不楚的关系！”
“罢了，一切都听你的。”
沈禛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沉吟了一会儿后，还是放缓了脸色。
“这就对了嘛。”
蒋琬欣喜不已，立即推开马车的窗户，朝还站在马车外面的顾城摆了摆手：“你去驿站那边吧，我和沈禛现在就去找秦衡之。”
“好。”
顾城朗笑了几声，立马运起轻功，朝驿站疾驰而去。
蒋琬目送他离开，等他走远了之后，才命令凌云，让他带着她和沈禛去皇城司。
……
“听说你要见我？”
一个时辰后，诏狱的一个牢房前，蒋琬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秦衡之，神情无比淡漠。
“我来了，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秦衡之趴在地上，声音沙哑：“沈禛强闯驿站，当着夏无恒的面，将我抓捕归案，这很不合理！”
“你谋逆叛国，还觊觎大禹长公主，我夫君奉皇命逮捕你，哪里不合理了？”
蒋琬轻嗤了一声，没有将他的话当回事。
“沈禛的大禹使团的态度不合理。”
秦衡之抬眸看了她一眼，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按理来说，大禹使团是大魏的贵客，就算沈禛知道我在驿站里，也不该带着皇城司的人，声势浩大的搜查驿站！除非……”
“除非什么？”
蒋琬挑了下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除非大魏根本不想跟大禹友好相处。”
秦衡之舔了舔嘴唇，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蒋琬，大魏早就做好跟大禹开战的准备了是吗？不管我是否叛国，大禹使团离开大魏后，大魏都会跟大禹撕破脸。”
“不是。”
蒋琬果断摇头：“眼下大魏的确在积极备战，但在你出卖大魏之前，大魏是不想和大禹为敌的。”
“怎么可能？”
秦衡之皱紧了眉头，似是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蒋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费什么力气猜透了他的心思。
“你不会觉得，如果在你叛国之前，大魏就决定和大禹开战了，你就可以要求我饶你不死吧？”
“我没有那样想。”
秦衡之狼狈的偏过了脑袋，但蒋琬还是从他的侧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心虚。
她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凉凉道：“你最好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你记住，你犯的是叛国罪，不管大魏对大禹的态度是好还是坏，你都是大魏的叛徒，你该死！”
“你……”
秦衡之被她气的直哆嗦，沉默了好半天，他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那如果我愿意将功赎罪呢？别看我跟夏无恒相处的时间短，但我从他身上套出来的消息却不少。”
“我掌握的信息中，有不少连夏无忧都不知道的秘密！蒋琬，我将我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你想办法报我不死，行不行？”
这就是他求见她的目的吧？
蒋琬靠在椅背上，故意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我不敢放过你啊，你我之间已经不死不休了，我将你放出去，你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我的。”
“我不会的。”
看到她这幅样子，秦衡之以为他还有一线生机，他手脚并用的爬到牢房门口，举着双手对天发誓。
“我跟你保证，如果你肯饶我不死，我一定立刻动身离开京城，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和沈禛面前了。”
“那好吧。”
蒋琬放缓了神情，命人拿来了纸笔：“你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写下来吧，要是你写的东西确实有利用价值，我立刻放了你。”
“你真的会放了我吗？” 秦衡之接过纸笔，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似是还想跟她讨价还价。
但蒋琬已经不想跟他虚与委蛇了。
“秦衡之，你搞清楚，现在你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你想离开这里，就必须向我证明你对我有利用价值。”
“蒋琬，算你狠。”
秦衡磨了磨牙，最后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将她要东西写了出来。
毕竟，眼下他确实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给你。”
许久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叠纸，面露期待：“蒋琬，我已经兑现承诺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放什么放？你脑子进水了吧？”
蒋琬将他递过来的东西接了过去，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了。
“秦衡之，你搞清楚，我跟你谈好的条件是，你拿出来的东西有价值，我才会放了你！但我刚刚已经看过了，你写的情报我早就知道了，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所以我不能让你离开诏狱。”
“你在说什么？我写下来的都是跟大禹有关的机密情报，你之前绝对不知道。”
秦衡之仓惶的吞了几口口水，片刻后，他猛的睁大了眼睛。
“不对，你刚刚压根就没看我写的东西，你忽悠我？蒋琬，你言而无信，我要诅咒你，你咒你不得好死，我……我还要诅咒沈禛！我要沈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