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来。”
蒋琬心头一紧，生怕他将他的话付诸行动，赶忙踩着凌云放在马车旁的木梯，下了马车。
“我哪儿有乱来？我只是想让你早些下马车而已。”
沈禛一直站在一旁等她，确定她已经站稳了之后，他立刻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你……”
蒋琬神情一僵，想要甩开他，又有些舍不得，纠结了半晌后，她自暴自弃的低下头，小声的说了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拜见皇上了。”
“好。”
沈禛眉眼含笑，立刻领着她，朝皇后的坤宁宫走了过去。
……
“拜见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
他们抵达坤宁宫的时候，不止皇上和皇后，连太子和太子妃都在那儿。
看着整整齐齐的坐在坤宁宫前厅的四个人，蒋琬和沈禛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一个比一个淡定。
隐晦的对视了一眼后，他们就双双跪到了地上。
“免礼吧。”
皇上对他们摆了摆手，脸上挂着慈蔼的笑容：“你们终于舍得出门了？朕还以为你们要拖到羲和回门那天，才来见朕呢。”
“皇上说笑了。”
沈禛朝他拱了拱手，看起来十分谦卑：“你有事传唤臣，臣哪儿敢拖延？”
“你与羲和已经成婚了，就不必再叫朕皇上了，该改口了。”
皇上对他这态度十分满意，语气愈发柔和了。
“是。”
沈禛的脸色暗了暗，迟疑片刻后，才低低地喊了一句：“父皇。”
“诶，这就对了嘛。”
皇上畅快的大笑了几声，这才吩咐他们夫妻两个落座。
“沈禛，羲和，本宫听太子说，昨日你们两个遭遇了一场刺杀，而且安排那场刺杀的人还是秦衡之？”
沈禛和蒋琬进屋后，皇后一直没开口，等他们夫妻两个各自坐定了之后，她才端着茶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没有大碍吧？”
“回娘娘的话，昨日臣和公主是遭遇了刺客，但不幸中的万幸是，臣与公主都没有受伤。”
沈禛勾着嘴角，不卑不亢的说了句。
“至于行刺我们的人……臣私以为罪魁祸首未必是秦衡之，毕竟昨日臣与公主只是粗略的审问了那些刺客一番，没有细审！也许那些刺客指认秦衡之，是为了嫁祸他。总之，那场刺杀的主谋是谁，还要经过一番调查，才能确定。”
“粗审？嫁祸？你倒是会为那个孽障开脱。”
见他提起秦衡之的时候，不仅没有刻意攀咬之意，而且还多有维护，皇后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明朗了起来。
沈禛将她的情绪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他抿紧了嘴唇，借着低头的动作，掩去了眼底的煞气。
“娘娘，臣没有为秦衡之说好话，臣说的是事实，目前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能证明昨天那场刺杀是他安排的，刺客们的一面之词，不可信！”
“嗯，你说的有道理。”
听到他这话，皇上勾起嘴角，将视线挪到了蒋琬身上：“羲和，你是怎么想的？”
“回父皇的话，出嫁从夫，儿臣与夫君同心同德，夫君的想法，就是儿臣的想法。”
蒋琬偷偷地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住心头的怨气，摆出了乖顺的姿态。
“出嫁从夫，想不到向来要强的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很好，你长大了。”
皇上摸了摸下巴，心头最后一丝顾虑，也随着她这句话烟消云散了。
“罢了，既然你和沈禛都觉得秦衡之有可能是被冤枉的，那朕暂时就不严惩他了，沈禛，你抽时间好好审审刺杀你和羲和的那些刺客，务必将想伤害你们的真凶找出来，那人竟然敢对你们动手，朕要为你们报仇。”
“多谢皇上爱重。”
沈禛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但是臣最近着实没有时间审问那些刺客，大禹使团不日就要进京了，臣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呢。”
“那我来帮你审问那些刺客吧。”
他这样说，其实是皇上递了个台阶，让皇上可以顺势将他和蒋琬遇刺这件事彻底揭过去。
但不知道太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话音刚落，皇上还没有出声呢，他就蹭的一下站直了身子。
“父皇，羲和与沈禛都是国之栋梁，他们遇刺不容儿戏，请你让儿臣找出企图刺杀他们的人，并帮他们出气吧。”
太子面朝着皇上，郑重其事的给他行了个大礼。
啊这……
蒋琬和沈禛面面相觑，两人都有点懵。
什么情况？
关于怎么处置秦衡之，太子与皇上没有达成共识？
“太子，你父皇最近身体不好，你要帮他处理政务，哪儿有时间查案？”
不止他们夫妻两个，皇后似乎也没想到太子会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沉默了好半晌，她才皮笑肉不笑的挤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是，沈禛忙，你也不闲，依朕看，沈禛和羲和遇刺一事，先别查了。”
皇上闻言，立马点了点头：“太子，如今你和沈禛最该关注的事情，都是如何应付大禹使团，其他事情，等大禹使团离京后再说吧。”
“父皇，请给儿臣十二个时辰。”
太子的视线在皇上和皇后身上徘徊了几圈，最后一咬牙，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十二个时辰内大禹使团应该不会抵京吧？臣有把握在十二个时辰内，查出派人行刺沈禛与羲和的人，究竟是不是秦衡之。”
“太子！”
皇上快被他气死了，他随手抄起一个茶杯，朝太子身上砸了过去：“你怎么还没有沈禛和羲和懂事？朕今日急召沈禛和羲和如此，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儿臣愚昧，不懂父皇是什么意思。”
太子挺直后背，目不转睛的望着皇上，宛若一棵宁折不弯的青松。
“儿臣只知道沈禛和羲和在你我身陷囹圄的时候，舍命救过我们，另外，他们还为国为民做了不少好事，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国之栋梁，他们受了委屈，身为他们效忠的主君，父皇你应该替他们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