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是故意的。”
柳如安眨了眨眼睛，向来没什么情绪的脸上，蓦地露出了俏皮的笑容。
“故意的？”
蒋琬挑眉，哭笑不得：“你为何要这样啊？”
“试探你啊。”
柳如安耸了耸肩，缓缓道：“如果殿下你因为草民的犹豫，对草民心生猜忌，那你这个人就不值得深交。”
“虽然最后草民还是会尽心竭力的救沈大人，但治疗结束后，草民不会跟你说那番推心置腹的话。后续也不会跟你有过多的交流，将沈大人治好后，草民就会离开沈府。”
呃……这样啊！
蒋琬的眼角抽了抽，按着眉心道：“但我没对你起疑心。”
“对。”
柳如安用力点头，用哥俩好的姿势，拍了拍她的肩膀。
“所以草民决定和你成为朋友。”
呵呵，真是谢谢他，她倍感荣幸。
蒋琬喉咙一哽，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话了，只能僵笑着对他说了一句：“那什么，柳神医，你帮沈禛治了半天病，应该很累了吧，你下去休息吧。”
“好。”
柳如安没发现她对自己有些无语，又跟他闲聊了几句，转身离去。
“这柳神医，真是个妙人。”
凌云一直站在蒋琬身后，他将柳如安和蒋琬的对话全部听进了耳中。
柳如安走后，他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了两声：“属下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通透的人！”
确实，柳如安这样的人很少见。
蒋琬好笑的揉了揉眉心，轻声道：“你有时间关注柳神医，不如多费些心神，忙忙正事。”
“正事？”
凌云歪了歪头，面露不解：“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禹使团。”
蒋琬按了按额角，淡淡道：“你抽调人手帮我去查除了大禹太子和长公主外，大禹那边还会派谁来我们大魏，总之，所有跟大禹使团有关的讯息都要查。”
“是。”
凌云应了一声，顿了顿之后又轻声说了句：“对了，属下记得之前大人跟属下说过，皇城司在大禹那边安插了密探，夫人，如果你想掌控大禹使团的具体动向，可以去找顾诚，让他命令皇城司的暗探混入使团内部。”
“皇城司的手伸的那么长？大禹那边都有他们的人？”
蒋琬又惊又喜：“那你立刻去找顾诚，让他调动密探！”
“好的。”
凌云出垂下了眼眸，躬身退了出去。
……
时间如流水，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
在柳如安的全力照顾下，沈禛的状况一日比一日好。
这一日，柳如安帮他施完针后，他猛的吐了好几口鲜血，而后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阿禛……”
看到他醒了，蒋琬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想立刻扑进他怀里，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她动作太大，吓到沈禛了呢？
万一……他又把她给忘了呢？
近乡情怯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琬琬……”
最终是沈禛主动从床上坐起来，朝她张开了怀抱：“别哭，我没事了！我的头不疼了，而且……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蒋琬喃喃自语，眼泪终于决堤了。
“吓死我了，你知道这段时间我过的是什么鬼日子吗？”
她扑进沈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
“好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沈禛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我发誓，以后我一定好好保护自己，再也不受伤了。”
“柳神医，我们先出去吧。”
看到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站在一旁的凌云轻叹了一口气，朝柳如安打了个手势。
“嗯。”
柳如安深深地看了蒋琬一眼，沉默许久，才低着头，跟他一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他们一走，蒋琬再无顾忌了，她捧住沈禛的脸，闭上眼睛吻住了他的嘴唇。
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天气晴朗，风也很温柔。
……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半个时辰后，洗漱了一番，换上新衣衫的沈禛，坐在他房间的桌子旁，神情温柔的看着正在为他泡茶的蒋琬。
“这段时间，京城里没出大乱子吧？那些叛党余孽处理干净了吗？”
“叛党余孽已经被我处理干净了，但皇上又丢了个新的任务给我们。”
蒋琬将刚泡好的茶放到他手边，神情有些复杂。
“哦？”
沈禛皱眉：“皇上想让我们做什么？”
“大禹要派遣使团来我朝。”
蒋琬耸了耸肩，事无巨细的将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我已经让凌云和皇城司的人去调查大禹忽然派遣使团来我朝的原因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末了，她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话。
“那明日我去皇城司一趟吧。”
沈禛的眼神暗了暗，神情有些凝重：“有一部分皇城司的密探，顾诚无权调动，只有我能调动，那部分密探在大禹身居要职，他们能轻而易举的查到我们想要的情报。”
果然，再难的事情落到他身上，都会变容易。
蒋琬闻言先是一喜，继而又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刚醒过来就处理公务，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你不用担心，我身体很好，我感觉现在我有使不完的力气。”
沈禛握着她的手，笑盈盈的望着她的双眸：“我不会瞎逞强的，经此一劫，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此后我做任何事情，都会以我的身体为重，我要长命百岁，要和你白首偕老。”
嗯，他能这样想，她就放心了。
蒋琬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有些不安：“要不明日我跟你一起去皇城司，我不想和你分开。”
“这……”
沈禛抿了抿嘴，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轻笑着点了点头：“行，听你的，以后不管去哪里，我们两个都一起去，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好，一言为定。”
蒋琬咬着下唇，下意识的往前挪了挪，想要再次抱住他的腰，但这个时候，沈禛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大人，夫人……”
凌云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跑到蒋琬和沈禛面前后，又突然停住脚步，闭上了眼睛：“呃……抱歉，属下来的不是时候是不是？属下这就走。”
“回来。”
蒋琬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的叫住他：“你都已经进来了，现在出去还有意义吗？说，外面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