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晟一直认为,世界上唯有无上的权力才能给他无上的自由与安全。他坐在长乐宫中的龙椅之上,侧耳倾听外面夺耳的拼杀之声。
只要他坐在这个位子上一天,外面宫变的人就是乱臣贼子。欧阳晟嘴角顾上一抹轻蔑的笑,
乱臣贼子,当诛!
半个时辰之后,拼杀声离长乐宫愈来愈近,宫内的侍卫一直在尽职尽责的分布在长乐宫各个角落,然而伺候皇帝的宫女太监们却被这充满杀气的声音吓得腿脚直筛糠。
是个人都清楚,皇帝现在处于劣势。
欧阳晟终于坐不住了,挥手呼来一名身边的暗卫,“你去把顾丹心叫来,让他立刻解决外面的叛党。”
“这……”暗卫没动,却面带迟疑地看向皇帝,“顾统领暗刺太子后一直没有回来,现下恐怕早已遭到不测。顾家老六顾丹墀在开战前已经早早地带领顾家军御敌,此时恐怕还在外面。”
“什么!”皇帝听到暗卫所说,惊诧地从龙椅上腾地站起身。
顾家军一直是他的王牌,但倘若顾家军也挡不了外面的军队,那就说明叛军攻到长乐宫是早晚的事。
皇帝眼神意味不明地闪了闪,转瞬间面上紧绷的肌肉又松弛下来。待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中却未有一丝波澜,
“朕知道了,既然这样,你们所有人都出去抵抗叛党攻击。只要是拖到南北两大营的将士们赶过来,就可以解了眼下的危机。”
暗卫听到皇帝吩咐,却没有立即领命出去,反而犹犹豫豫地待在宫殿之中。
虽然皇帝说是拖住叛军段时间他们就能获胜。但叛军来势汹汹,他们冲上去绝对就是找死。然而若是借着保护皇帝的由头待在他身边,自己的生命安全会暂时得到保障。
皇帝见他不动,就已经明白暗卫的心中所想。
虽说赵家暗卫是自己亲自提拔上来的,然而相比于顾家的能力和忠心,他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皇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现下他无人可用,只能用利益去诱导。
“赵家今日若能挡住叛军,朕必把叛军的所有家财赠与赵家,以酬你们护驾之功。”皇帝边说变瞥了暗卫一眼,只见他面上虽有喜悦之情,但更多的是犹豫。
皇帝暗自咬牙,伸手将一空白的圣旨摊开,举笔挥墨,将手中的筹码又加了一注,
“自然,只赠与爱卿家产,实在是埋没了爱卿对朕的忠心。朕现下便草拟圣旨,从即日起,封爱卿为楚亲王,配享太庙,至于封地就是江浙一带罢。”
不禁给了能世袭罔替的王爷的称号,而且给了国家之中最富庶的封地。
皇帝这次出手,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大方。赵统领笑得合不拢嘴,欢天喜地地领旨谢恩。
“赵爱卿。”皇帝没有将写好的圣旨立刻给他,拿着圣旨的手反而顿住。他勾唇深意一笑,看向跪在地上,仰望着自己的人,
“爱卿要清楚,此等荣耀只能朕才能给你!”
言下之意谁都明白,他若是不把那些叛军拖住,皇帝死了,这些荣耀就全都没有了。
赵统领再次磕头,口中说道,“陛下放心,臣等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陛下期望。”说完,立马站起身领走圣旨,生怕皇帝反悔。
赵统领一去,大殿之中忽然变得空荡荡的。
皇帝将四周噤若寒蝉的太监和宫女们打量一番,见这些人中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存在。他转身,挥退了前来伺候的人,独自踱步到大殿侧边的暖阁。
暖阁向来是给皇帝批奏折劳累时的休憩之处。然而此时的皇帝并没有打算在暖阁休息,反倒是盯着脚下的金砖,以快得让人看不清的身法,施展出一套诡异的步法。
皇帝每走一步,便踏上不同的金砖。他一共走了十六步,在铺满地面的金砖上走出个诡异图形。
步法施展完成,皇帝正好退到房屋的西南角,一转身便消失不见。
转瞬间,皇帝进入天底下只有他才知晓的地道之中。
这条地道,他已经走过许多遍。因而对于其构造是格外的熟悉。
然与往常不同的是,此时的皇帝每走五十步,就从地道的墙壁中抽出一块砖石。只听身后发出奇异诡谲的金属与石壁的摩擦声,还夹杂着细微的弓弩上弦之音。
这是机关启动的声音,若是此时有人从皇帝的身后走来追赶他,必然要遭遇种种的机关考验,哪怕追赶之人再熟悉机关,也会被这各路机关阻挡了道路。
皇帝露出满意的微笑,不得不说,先祖确实是思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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