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盛忘书越是颓废,越是这种负面情绪,她就越是内疚。
内疚得无地自容。
当初,她的不小心是有多混账啊!居然让当初那么意气风发根红苗正的少年变成这副模样。
所以才做出那些事,说出那些话,激励盛忘书别再放弃自己。
她真的怕。
怕一个人因她而出事,因她而死。
她不想身上背负一条性命。
生命太沉重了,她背不起。
盛夏回应完厉之昂后,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厉之昂见状,眉梢微敛,再大的火气也没了。
他干咳了俩声,一副不耐道:“行了,我又没拿你怎样。”
盛夏手依旧在颤抖。
厉之昂叹了口气。
顷刻。
他将她拥入了怀中。
盛夏手抖的毛病似乎瞬间治愈。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下颚,看向正前方,听男人难得别扭的柔声道:“现在好点了?”
“嗯……”盛夏的回应声像小猫咪在低吟。
厉之昂:“说说,你在怕什么。”
盛夏迟疑了下,才道:“盛忘书的腿。”
“他的腿没事。”厉之昂顿了下,又解释道:“刚在猎场,他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刮伤了腿,已经初步检查了下,不是骨折,以后能走路。”
厉之昂又补充了句,“反正是瘸子,缺胳膊断腿没影响。”
“……”
盛夏推开了男人的怀抱,见他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重新执起手机,坐回位置上。
厉之昂眉梢微扬,“我说的有错?”
他顺势坐到她身侧,“瘸子走路一瘸一拐,正好趁着这次截肢,换上假肢说不定走得还顺畅些。”
“……”她不想跟这种想法过于残忍的男人说话。
厉之昂还想再说什么,手术门被推开了。
医生撤掉口罩,接过护士递来的病历签字后,才对俩人道:“人没事了。”
盛夏看着一双眼冲红被推出手术室的盛忘书,冲自己竖中指道:“让您失望了姐姐,我手术很顺利。”
盛夏:“……”怎么她周围都是这种幼稚的男人。
厉之昂冷嘲热讽道:“可惜我来晚了,否则哪有你醒着出手术室的机会。”
“知道厉少财大气粗,弄死个人轻而易举,但厉少别忘了,我可是您老婆的弟弟,想弄死我?除非您这段婚姻不要了,我当然不介意,毕竟烂命一条。”
厉之昂眼神倨傲,“你还知道自己烂命一条?”
“你!”
眼看着俩人就要在这手术室外大大出手,其中还有一位是躺着做完手术的人,盛夏额角的青筋就忍不住隐隐跳动。
“你们俩个!给我闭嘴!”盛夏嗓音尤其洪亮,导致走廊上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工作,纷纷望过来。
盛夏一遍遍无声致歉后,视线才重新回到俩人身上。
这俩人还安分下来了……
盛夏干咳了俩声,“护士小姐,麻烦你们先把病人推去病房。”
等盛忘书被推走后,盛夏才询问医生,“他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没伤到筋骨,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至于伤疤,男人留点疤无伤大雅,只要令弟不往娱乐圈方向发展。”
盛夏表示感谢后,医生才离开。
期间,厉之昂一直双手插兜地伫立在身后。
盛夏回身差点撞上男人胸膛。
好不容易稳住阵脚,她对上男人那张英隽的脸,“你没事跟个病人较什么劲儿?”
“病人也是男人。”
“俩者有关联?”
“男人这点刺激都不能受,怎么顶天立地?”他胡诌的。
纯粹看那个顶着弟弟名义的男人不顺眼罢了。
盛夏懒得和这个满嘴谎言的男人继续呼吸同一片空气。
见盛夏转身就要走,厉之昂拽住她胳膊,“去哪儿。”
盛夏翻了个白眼,“我去哪儿与你无关吧,厉少。”
“我饿了,陪我吃饭。”
“……”凭什么他饿了,她就一定要陪他吃饭!
咕噜咕噜。
额,她肚子也叫了。
厉之昂扯动唇角,“嘴上不说,身体倒是挺诚实的。”
盛夏抽回自己胳膊,“盛忘书刚做完手术,我没心情吃饭。”
“担心他没人照顾?”
盛夏顺势点头,就听厉之昂又道:“我的人照顾他,你是不是不放心?”
她怎么感觉这男人像是给自己挖套似的?
盛夏迟疑了下,依旧点头。
厉之昂咧开唇角,笑容逐渐扩大,“这简单,我派人通知了他爸妈来。”
“……”
盛父盛母?
盛夏一个头俩个大。
最终,盛夏还是坐上了厉之昂的车。
没办法,对比起留下来照顾盛忘书,她宁愿选择跟厉之昂吃饭,盛家那俩位战斗力不是一般强。
“吃什么?”厉之昂随口问了句。
盛夏:“火锅。”
厉之昂头也没抬下,专注手头的文件,道:“最近有家饭店味道不错,上个月去过。”
盛夏:“……”既然不是征求她的意见,干嘛问她!
助理忍俊不禁道:“是,少爷。”
半个小时后,车停了下来,厉之昂收起文件,揉了揉眉心。
转而见身侧的女人还在,厉之昂嗤笑,“还坐着?等着我给你开门?”
她可不敢劳驾这个男人。
盛夏手脚麻利地下了车。
厉之昂也随之摔上了车门,回眸再次对上盛夏视线,笑道:“这家饭店不用担心被人偷拍。”
“哦。”盛夏不冷不淡道。
“感受到偷汉子的反响了?”
盛夏拧眉纠正道:“我没有偷汉子。”
“我知道,你要真偷了,一颗头都不够我拧的。”
“……”这个男人果然有暴力倾向。
俩人朝楼梯口走去。
电梯内只有俩人,显得有些空旷。
“这次赢了瘸子,那对奇葩就不会住进家了。”厉之昂的声音在电梯内回荡。
盛夏想了想也是,盛父盛母住进来多少会有许不方便。
“没事。”盛夏替厉之昂打包票道:“就算他们住进来,也不会对你和慕星辰的事由任何异议,我会看住他们别乱说的。”
别说是她,迫于厉之昂的压力,盛父盛母也不敢对外乱说。
厉之昂:“……”
本是站在这个男人角度,为这个男人说的话,怎么感觉这男人的脸更臭了?
“呵,你倒是想得周到。”厉之昂冷嘲热讽道。
“……”这话,她该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