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过奖过奖？还是回答本分之事何足挂齿？
她是察觉出无论回答哪个，眼前这个男人都会有掐死她的举动。
索性缄默不语。
包间已满，厉之昂也不挑，选了个卡座就开始点单。
他象征性问了她句：“不吃辣是吧？”
“……”她是无辣不欢好吧？
一路下来，厉之昂点的皆是清淡的。
盛夏总算确定这个男人是真的在生气了。
她象征性地靠近，试探性地询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厉之昂没吭声。
你猜。
盛夏：“可你为什么生气啊？”
这个蠢女人！
还问他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有哪个女人大方到为自己老公“婚外情”打掩护的？！
除非这个女人不爱自己老公！
一想到这种可能，厉之昂胸口燃烧的熊熊怒火，瞬间荡然无存，又是那种闷闷的锥疼袭来。
他阴沉着一张脸，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冷声道：“就上这些。”
盛夏：“……”
完了。
她还以为偶尔的善解人意会换来男人的体贴……比如他现在法外开恩，点几个她喜欢吃的菜。
白白浪费表情了。
盛夏顿感无趣，拿出手机开始把玩。
俩人坐在位置上，各自玩手机，面色如常，但任由谁经过都瞧得出倪端。
太诡秘了。
“之昂，夏夏？”
盛夏抽空顺着视线望去，就见慕星辰腰肢纤细，腿也笔直修长。
不过慕星辰优点也就只有这些了。
盛夏慢悠悠地起身打了个哈欠，眼看着往外走。
倏地。
嘭——
厉之昂狠狠地将手机磕在桌面上。
盛夏心底疙瘩了下，期待着厉之昂贴了钢化膜，不然他一个手重，损失一部手机？太奢侈了。
没办法，在盛家呆久了，以前没有金钱概念的她渐渐竖立起了金钱观念。
厉之昂嗓音铿锵有力，“干嘛去！”
盛夏思忖了下，下颚点了点慕星辰的位置。
然。
厉之昂压根就不理会她的小举动，依旧目光死死地攥着她。
盯她？
她好怕怕哦？
当只有他会瞪人嘛！
盛夏死死地瞪回去，就差眼珠子瞪出来了。
倒是一旁的慕星辰很尴尬，捏了捏提包边缘，才笑声打断俩人若无旁人的怒视。
“看来之昂你佳人有约，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慕星辰话刚说完，哪需要盛夏表态，厉之昂已经起身，阻拦道：“方便聊几句话？”
慕星辰看了眼盛夏，甚是为盛夏着想道：“这……不太好吧之昂？你走了，夏夏怎么办？”
“她？”厉之昂冷眼瞥了眼盛夏，嘲讽道：“说不定她还盼着我走。”
盛夏：真聪明。
看着女人写在脸上的心思，厉之昂表情恶狠狠的：“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盛夏雀跃的表情微僵，“要是我不呢。”
“等着我派人拧断你那个便宜弟弟的脖子。”
“……”
盛夏臀再次回到座位上，稳稳当当，乖乖巧巧道：“厉少的命令，我一个普通女人哪敢不从？放心去。”
说着，盛夏暧昧眨了下眼，“知道您时间持久，没关系多久都可以，您只要别忘了还有个人等你就成。”
“……”有时候他恨不得掐死这该死的女人。
盛夏望着男人盛怒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
她确定自己说的话，一谬赞他持久力，二作为正牌有自知之明不会打扰到他，顶多变相提醒他小心身体而已。
怎么就生气了？
莫名其妙。
男人背对窗台而立，身体笔直，肩膀宽阔，衣服裁剪熨烫得一丝不苟，偏偏那双剑眉像燃烧的火焰山，被浅浅的烟雾笼罩。
慕星辰走过去，夺过厉之昂指腹间夹着的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这样的举止，别说夺取厉之昂的烟了，其他女人就连靠近厉之昂半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厉之昂皱起眉头，轻描淡写地瞄了眼慕星辰，随即再掏出一支烟来点燃，继续刚才的抽烟举动。
慕星辰点到即止。
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也明白只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女人才有资格继续留在他身边。
“看来你最近烦心事很多。”慕星辰评价道。
“让你拿的资料拿到了吗？”
慕星辰眸底一阵恍惚，手死死地握成拳，但很快松开，情绪拿捏得非常好，“靠近不了他，你也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我一个明星，他多少有点看不起。”
厉之昂缓缓吐气，“你可是盛家正牌千金，这么自卑？”
“没办法，我和夏夏……我是说回到盛家这件事，我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在做梦。”慕星辰提到盛夏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厉之昂脸色微变，及时打住。
厉之昂在瓷砖上摁灭了烟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慕星辰，“当年你救过我家人这件事，该还的已经还清了，现在你我是交易关系，不用跟我打可怜牌，明白？”
见厉之昂转身就要走，慕星辰忍不住喊出声：“既然是逢场作戏，假的！你为什么唯独在盛夏面前逼真！”
盛夏啊？
厉之昂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慕星辰，我四年前就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说清楚什么！你不爱我！难道你爱盛夏嘛！”慕星辰略微有些失态。
她故意的。
是的。
她看到角落里盛夏的裙摆。
她故意说给盛夏听的。
见厉之昂没有反应，人也没走，慕星辰又道：“之昂，别傻了，当年是你剥夺她盛家千金的身份，是你在她一次次告白中拒绝她，是你对所有人说我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觉得若是让她知道，你现在爱的人是她，她会相信吗？”
盛夏手脚冰冷，浑身甚至在颤抖。
厉之昂爱她？
厉之昂爱她！
她在听到慕星辰拔高音量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结果就听到惊为天人的秘密。
一开始，她想笑。
但渐渐的，她发现自己身体反应却是越来越冰冷。
盛夏脑袋放空，任由四肢走出了店，漫游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这条路不是商业街，再加上并非上下班的高峰点，所以人烟稀少，没人注意到路上精神恍惚的女人是网上正讨论激烈的盛夏。
厉之昂爱她？
怎么可能。
她从厉之昂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爱意。
如果是四年前，他爱她，她可以为他义无反顾。
但这份爱，迟到了四年，变得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