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
慕念南给厉之昂倒了杯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当年就说夏夏不简单,你还否认,说和一般败家女没什么区别,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她小时候做的那些事,随便找件出来,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有点影响,更别说当时的心情了。当年也就是喜欢你,夏夏在你面前才有所收敛,现在不喜欢了,当然不用在意你的感受了。”
“……”厉之昂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酒。
慕念南也知道对方是在盛夏那里受了气,出来喝闷酒的,也就没打扰他,继续俯瞰整个赌场的大致情况。
“咦。”慕念南指着某个异常的方向,不太确定道:“你看看这人是不是有点眼熟?是不是哪里见过?”
厉之昂危险地眯起眼睛,待看清人后,嘭——捏碎了杯子。
听到这道响声,慕念南手中的酒杯抖了抖,上好的红酒差点撒了出来。
再看厉之昂捏碎酒杯的手已经溢出血来,慕念南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这又是怎么了……”
厉之昂简单取出掌心中的玻璃碎片,掏出手帕随意裹了下掌心的伤口处,起身冷漠道:“我出去趟。”
真是难得。
谁又把厉家独子气成这样?
等厉之昂离开后,慕念南抬手示意下属过来,“去跟着,看看他去干嘛。”
“是,老板。”
真是好玩。
慕念南又浅啄了下红酒,由衷评价。
别墅。
盛夏做着噩梦,梦里她看到毛杰死了,陈深死了,喜欢她的男人都死于非命!
她被陈伯母骂成不详的女人。
她也觉得自己是不详的女人。
为了不祸害人间,她也想死了算了。
在自杀那秒,她从梦中惊醒。
盛夏喘着粗气,刚给自己倒了杯水,门就被踹开了。
盛夏严重怀疑这栋别墅每扇门都是为厉之昂量身打造,每天这么踹,居然一点影响都不受。
啪嗒。
卧室灯被打开了。
灯光有些刺眼。
盛夏拿手背挡了下,才逐渐适应这亮眼的光芒。
下秒,男人将一枚戒指往床上一掷。
盛夏瞳孔逐渐收缩。
这是白天她和盛家二老打好合作的定金,怎么到了厉之昂手里?是不是厉之昂知道了什么?
“是不是心虚了?”厉之昂嘲讽道。
盛夏假装不知情,震惊地执起戒指,“戒指怎么在你那里?我记得明明放柜子里的。”
“呵,还跟我装?你亲生父亲可是什么都招了。”
盛夏笑容微僵,“招什么?”
“把人给我带进来!”
很快,管家便领着盛父进了卧室。
盛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看到厉之昂就跪地不停求饶,“大少爷,大女婿,真不是我偷的,是盛夏!她硬塞给我的!说什么我们能带她离开几个小时就给我们好处!之后你也不会被发现!这枚戒指只是定金!我真不知道这是你们结婚戒指!饶命啊饶命!”
盛夏心底骂了句蠢。
要是被抓到是偷的也还好,不知者无罪,她还可以替他求求情,但盛父连她都给拉下水,而她还成了怂恿者,还怎么帮盛父求情?
见厉之昂不为所动,盛父改去求盛夏:“女儿,我的好女儿,你救救你爸爸,我可是亲生父亲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是要遭雷劈的!”
盛夏抽回被盛父拉扯的被角。
她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怎么救别人?
厉之昂抬了抬手,“拉出去,喂狗。”
喂……狗?
这么残忍?
盛父一听到厉之昂的处决,俩眼一翻,彻底晕厥了过去。
管家赶紧让人查看气息。
保镖探了下盛父的鼻息后才告知道:“少爷,只是晕过去了。”
“拖出去。”厉之昂冷冷吩咐道。
盛夏忍不住开口道:“他……”
“死不了,放心。”厉之昂冷声打断道。
盛夏咽了咽唾液。
“把我们的结婚戒指当定金送给岳父去赌,嗯?”
厉之昂的步步逼近,让盛夏燃生了胆怯的欲望。
这个男人在生气。
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以卸心头之恨。
她被男人气场吓到了。
她也认识到这个男人生气点在哪儿了。
心底不断咒骂盛父蠢,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赌赢犯了,还拿着戒指去赌场。
他难道不知道等事情定下来后,出了盐城再满足他的赌赢吗?
他被抓包就算了,还把她给供了出来,计划全数泡汤。
“厉之昂,你先冷静点……”
“戒指是我选的。”
“……”
“款式也是我让人定做的。”
“……”盛夏再次咽了咽唾液。
难怪这个男人这么生气。
这些也是厉爷爷逼着他做的?目的是为了表现求婚的诚意吗?
她怎么从男人语气中听出那么细微的委屈成分?
一定是她耳朵出现问题了。
这个男人此刻明明是在生气。
委屈和抱怨这种情绪不可能出现在厉之昂身上,更不会是他对她宣泄的情绪。
“我之前考虑过了,你提的意见也未尝不可。”
“我提的意见?”什么意见?在这种情况下,男人还同意了她提的意见?
厉之昂执起她的手,虔诚地吻了下她手腕处,看向她的眼神却充斥着冷意,“只有铐起来,才能真正拴住你。”
“……”
酒吧。
知道事情真相的慕念南笑得前胸贴后背。
“哈哈哈哈哈哈!”
慕念南许久都没这么大笑过了。
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痕,看向一旁脸色阴郁男人,“难怪都已经走了,还会再找我出来喝闷酒,自己提前好几周,威胁连夜赶出来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钻戒,结果被夏夏作为交易交给自己父亲当定金就算了,这老头子还跑来赌场赌掉了结婚戒指。厉少好不容易用心对待的东西,被别人这么对待,生气是应该的,就是……一天被同一个人气到俩次,这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对不起,别这么看着我,我还是想笑,我家夏夏太有才了,哈哈。”
“你家?她早就不是你们家的人了。”
厉之昂冷不伶仃抛出的一句话,让慕念南的笑声戛然而止。
慕念南也替自己倒了杯,与厉之昂碰杯感叹道:“说实话,我更喜欢夏夏些。”
他……大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