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袭云睁眼就听到了这句话。
她头痛欲裂,刚刚只是在路边卖古玩的老头那买了一枚铜钱,正回家的路上,怎么突然不省人事了?
头顶刺目的白光洒下,她昏昏沉沉有点站立不稳,不由得脚下晃了两下。
这时,一道刺耳的女声在耳边如炸雷般响起:“你看这个废物,站都站不稳!晏明颂,跟她结婚你图什么?”
废物?袭云有点费力的抬头。这“废物”指的是我?
结……结婚?谁结婚?我吗?
袭云有点惊悚的低头,果然看见自己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
这什么情况?!
男人清朗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意:“徐雅然,我就是招她这个废物入赘,也不会嫁给你!这是我的婚礼,给我滚!”
嫁?男人出嫁?
袭云懵懂的睁开眼,却一下子被对面的人夺去了目光。
男人身高有180以上,蜂腰长腿,五官精致深邃,进娱乐圈绝对能当影帝的主。他浓眉紧抿,浓密的睫毛下黝黑的瞳孔仿佛要喷火一样注视着面前的袭云……旁边的女人。
“你敢拒绝我?”女人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扭曲着:“晏明颂,你知道徐家多有钱吗?你们男人不都拜金吗?过了我这村,还哪有这个店?”
等……等等……
袭云表情有点抽搐,这话听起来好耳熟,却又透着一点别扭。她这才发现对面男人穿着的是笔挺的白色西服,她和男人胸前还都戴着代表新郎新娘的鲜花。
我这是穿越了?!还、还结婚了?
袭云大惊失色,抬头看去,台下满坐的目瞪口呆的人们,除了参宴宾客不做他想。她又抬头看向身后的led显示屏——晏明颂先生与袭云小姐新婚快乐。
袭云还没消化掉这惊人的事实,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她还懵懂间,突然晏明颂的俊颜放大在她眼前,下一秒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被亲了?
唇瓣上的动作堪称粗鲁,仿佛泄愤一般碾来碾去。袭云感觉嘴角都被牙齿硌破了。她奋力推开对方:“等等等一下!”
晏明颂震惊的看着她:“你敢推我?”
袭云有点不明就里,又有点抱歉,赶忙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够了!”晏明颂不等她说完,冷笑一声道:“袭云,你搞清楚状况。你一个全海都最出名的废物点心,我晏家招你入赘是你的福气!”
“识相你就好好的照顾我,伺候好我爸我妈,像男人一样在家洗衣做饭!”他眼眶微红,看向一边站着的徐雅然:“要不是我遇上这个渣女,你以为轮得到你?”
像男人一样在家……洗衣做饭?
袭云被这段话里的信息量炸得头昏脑涨:看来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女尊世界?在这里都是男人在家洗衣做饭。
然后听他们这些话的意思……自己是个废柴,被各种看不起。
而这个叫晏明颂的男人,跟徐雅然以前应该是一对,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所以晏明颂一怒之下招了自己入赘,就是为了羞辱徐雅然:我宁可招个废物入赘,也不愿意嫁给你!
“你看她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徐雅然嗤笑道:“晏明颂,你最好不要后悔。不过是个男人,我要多少就有多少,你指望我能为你伤心欲绝?嗤。”
说完,她轻蔑的看了袭云一眼,转身大步离去。几个一直站在门口的保镖快步跟上,眨眼就消失在了礼堂门外。
晏明颂双眼发红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紧握的拳头彰示着他内心的恨意。袭云上前一步要去拉他,他却“啪”的一声甩开她的手。
“别碰我!”他眼神嫌恶,仿佛在看一坨脏东西,随即快步转身离去了,礼台上只剩下袭云和神父面面相觑。
台下窃窃私语和哄笑声越来越大,所有人似乎都在嘲笑袭云这个没能耐的赘妻,结婚典礼都被人轻贱,被独自扔在台上。
袭云倒没什么感觉,她毕竟刚穿越过来,对整个世界还有种不真实感。突然她胳膊被狠狠一拽,她回头只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女人。
女人恶狠狠的盯着她:“袭云,你怎么回事?我让你好好讨好晏少,你把亲妈的话当耳旁风?”
“……妈?”
袭云有点犹豫的开了口,女人眼中丝毫没有慈爱,只有满满的不耐烦:“你这样的条件,能高攀晏家已经是烧了高香了。本来人家要的是你姐,但是你姐还得为袭家继承香火呢,怎么能入赘?”
她眼皮耷拉着,浑浊的三角眼射出贪婪的光:“你好好表现,搭上晏家,咱家条件就好起来了。你好好伺候岳父岳母,抓紧把孩子生了,晏少想做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了。”
袭云惊呆了,这哪是亲妈,这简直就是卖女儿的魔鬼啊:“那他要是跟徐,”她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的名字:“徐雅然……”
话音没落又被老女人打了一下:“我都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是听不懂吗?徐家是什么地位,晏家都比不上呢。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继承人是你的种。”
她大概想到要稳住自己二女儿的情绪,于是语气又缓了下来:“你想想,虽然是入赘,但是吃香喝辣的,晏少又那么帅,你绝对是赚了。”
呵呵。
入赘到别人家,看人家的眼色活着,低三下四的伺候人,还得忍受自己男人出去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赚了?
袭云摆摆手:“我知道了,你走吧。”
老女人还不放心,不忘回头叮嘱。
顶着他人或嘲讽或蔑视的眼神自己一个人应付完所有宾朋,婚礼结束的时候袭云已经筋疲力尽了。
回到晏家,连来开门的佣人都是眼睛长到头顶上的样子。
佣人把她带到二楼一个装修普通的房间,一板一眼的告诉她这是少爷给她安排的住处。
看来晏明颂压根没想过要跟她好好当一对正常夫妻。袭云撇撇嘴,也罢,反正她也不想跟一个刚认识的人睡在一张床上。“少爷呢?”
“已经歇下了。您自己自便吧。”佣人说完不等她回话,就转身走了。
袭云也累了一天,简单洗漱后就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袭云是被暴烈的砸门声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起身开门,门外是个板着脸的中年男人,一见到她就大声呵斥:“这都几点了?你还好意思继续睡!你老公跟你婆婆都出门上班了,你还在这睡!你是猪投胎吗?”
说完他厌恶的由上向下打量了袭云一遍:“赶紧穿衣服,送小临上学!人长的已经不怎么样了,能不能把自己收拾干净?”
袭云往洗手间走去。这男人昨天她见过,就是她的“公公”了。她心中暗笑,这不就是自己原本世界里的“恶婆婆”吗?
袭云走到卫生间脱衣服要洗澡,后知后觉的感觉身上粘腻不堪,还有异味——她惊异的低头看去,身上不知为何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油腻泥垢,正散发着难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