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云差点笑出声,是谁一直在说她根本就不是晏家的妻子,只是个佣人而已?
整个晏家,包括佣人在内都对她冷言冷语,唯一一个对他温言软语的还是晏临颂那个口蜜腹剑的小两面派。
这会儿倒是想着让她为家庭担忧?
袭云没掩饰,似笑非笑的眼光飘向晏明颂——意料之中的,晏明颂正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家主母亲,脸上霍然变色。
晏明颂眼高于顶,十分自傲。让他老婆为了家族前程去讨好另一个男人,恐怕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果然,晏明颂的手一下子攥紧,满面阴沉的看向了袭云,袭云挂上无辜面具,耸耸肩——跟我有什么关系。
晏颖见两人噤声,十分满意自己这个家主对家庭的掌控,这才挥了挥手:“行了,你们走吧。”
袭云还是保持不反驳不承诺态度,无可无不可的率先上了楼。
她刚要打开房门,忽地身后脚步声传来——她瞬间被狠狠的推在了墙上。
晏明颂的手撑在墙上,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间。他眼神中闪着怒火,黑亮黑亮的近距离紧盯袭云。
袭云面色平静,没有什么情绪的看向了晏明颂——她今天挺累的,一时不是很想配合他像之前那样演怯懦赘妻的戏码。
虽然还得在这个家待一阵子,可她也懒得一直让自己受委屈。
晏明颂咬牙切齿的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女人:“你不许再在外面勾三搭四,听见了没有?”
“可是你妈刚才让我好好跟丁雀来往,好为‘咱家’谋福利诶。”袭云故作懵懂,软绵绵怼了他一句。
晏明颂有一刹那的语塞,随即语气狠厉:“不用理我妈说的话,你以为我是废物?还得靠别人才能站稳。”
袭云没什么诚意的点点头:“是的,你不是废物。”不是废物,你刚才怎么不跟你妈硬刚,在我这里耍什么威风?
当然这句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袭云挂上职业假笑:“好的。我明白了。”
看她居然如此乖顺,晏明颂有些意外的怔了一下,火气也稍有削减。
他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个人的距离十分之近,他甚至能看到袭云漂亮的睫毛和眼底映照出的自己的倒影。
在拍卖行他就已经注意到袭云一反常态的美丽,可是这样近距离下,美丽变成了有攻击性的冲击,占据了他的视野。
他几乎没有办法把眼神从那殷红的嘴唇,明亮的双眸,精巧的锁骨和一抹引人遐想的沟壑上挪开。
晏明颂眼神逐渐深沉了下来,喉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袭云不明就里的问了句:“我可以走了吗?”
晏明颂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立刻站直,仿佛那块墙壁突然变得烫手了似的转身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袭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人又是犯的什么病?
那边莫名其妙回自己房间的晏明颂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似乎忘了质问袭云关于孟枫桥的事情。
他远远看着二人交谈甚欢,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晏明颂想到那画面就有点气闷——这个窝囊废怎么没几天就招惹了这么多男人?
孟枫桥幼时遭遇事故,双腿外观上来看没什么异常,可神经出现了问题,没办法再恢复如初,像正常人一样站立行走。
但他天性善良乐观,意志坚毅,并没有在这样的打击下产生什么阴暗负面的情绪,而是成长成一个温文尔雅、俊秀随和的青年。
很多人都曾扼腕叹息,如果不是残疾,他一定会是个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
可事实是,即便他已经终身残疾,可还多得是女人为他颠倒痴狂。
这人的风评跟丁雀在海都怕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阴晴不定。但即使是气质迥异,他们都是一样的俊美无俦且家世过硬,是上流豪门中炙手可热的结婚人选。
而且——都是他晏明颂无法相提并论的存在。
晏明颂越想越气,但他还是倾向于之前与父母谈论过的那样,这二人只是把袭云当成个无足轻重的人。
丁雀是使唤她为自己做事,而孟枫桥……人尽皆知的好脾气,更多应该是出于礼貌吧。
毕竟袭云不仅已经结婚,还是入赘的。这两位人中龙凤,总不能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人,他们还真的有些别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憋闷才稍减了些。
心中的憋闷是减去了,可是身上的那股火……晏明颂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莫名的发生了生理反应。
这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产生这种反应?
难道说是他单身太久了?
袭云可不知道这男人的闷骚心思,回了房间立刻去洗漱了。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人有一种充实的疲惫感。
她洗完澡懒洋洋的躺回了床上,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被她挂在衣架上的礼服。
礼服应该不用还给丁雀,毕竟是她的尺寸,八成是特地为她买的。
送回去多少有点矫情,想来丁雀也不是在乎这个的人,还不如坦荡点接受他的好意。
袭云的确性格独立,但也没有彻彻底底拒绝别人帮助的习惯,毕竟子曾经曰过——
君子善假于物也。
她躺在床上玩手机,指尖划过存在通讯簿里的名字。
丁雀的名片上光秃秃的,电话也没有,只有那个地址。现在袭云也是心里有数,十三号公馆恐怕是在丁雀名下的,孟家只是租借来办个晚宴。即便不是,那也应该是丁家名下产业。
她无意间点开今天新存的电话号——这是丁雀身边那个保镖阿晟给她的。
他态度很平和,对她没有殷勤也并不傲慢,只告诉她以后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想来是他的电话——也对,丁雀毕竟身份尊贵,她八成也没法直接联系到他,存他贴身保镖的电话也是一样。
正出神,忽地手机响起。没来得及看名字袭云便接了起来:“喂?”
“是我,谢轩文。”
袭云先是愣了下,随即想起——这不是她辞职那天,那个顶流男星客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