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袭云打着哈欠坐在车里。
昨晚就像是灰姑娘的舞会一般过了十二点就失去了魔力,今天她还是那个被恶毒的后妈和姐姐折磨的小白菜。
哦不,是恶毒公公和老公。
她今天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清爽却平凡。这其实不是她喜欢的穿衣风格,但现在毕竟还没到随心所欲的时候,她也乐得低调些。
匆忙脚步声由远及近,忽地拉开了车门。袭云头也没抬,只单手手肘支在车窗上,手腕撑着脸颊出神。
少年的清爽柔和气息从身侧传来,瞬间充斥了袭云的鼻尖。她又打了个哈欠,刚准备发动车子,手腕忽地被人攥住。
袭云皱了皱眉,没什么表情的看向抓住自己手腕的修长手指。
少年的手并没有多少粗糙的岁月痕迹,皮肤细腻,肌腱纤细却有力的凸起。
晏临颂的手仿佛是被她的视线烫到了一般,一下松开,表情带着无辜的不安:“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袭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生什么气?”
晏临颂的手指摆弄着校服下摆,嗫喏:“前几天在游泳馆那里,我……那些话,不是真心的。”
袭云发动了车子,看了他一眼,忽地上身前倾凑近。
晏临颂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他手指下意识的抓紧校服,用力得指节都发白了。
袭云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但只喷了衣服。那是一种雨和海水的湿润气息,略带点中性。这气息没什么侵略感,却让晏临颂感觉自己像是被包裹了一般。
他脸唰的红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超近距离的侧颜。
眼前的人轮廓流畅,雪白的皮肤几乎看不到毛孔。她脸上似乎渗出细密如针尖大小的汗珠,在阳光下简直像是泛着钻石般晶亮的光芒。
这个女人……之前就有这么美吗?
晏临颂几乎迷惑了,连袭云转头过来用淡色的瞳孔看他都忘记了躲避。
她的眼睛像是发亮的琥珀,清澈见底。两人此刻距离太近了,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晏临颂知道他此刻应该向后避开,可就是着了魔一样放纵自己的眼神在她脸上逡巡。
他视线掠过袭云未着颜色的饱满淡樱色唇瓣,不自觉的喉头微动,咽了下口水。
最要命的是袭云的双眼近在咫尺的叩问他的眼睛,嘴角忽地勾起一个魅惑众生的弧度。
晏临颂瞬间觉得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正一脑子混乱,忽地听到“咔”的一声轻响——扣上了安全带。
随着声音袭云的身体瞬间回到原位坐直,她的温度一下子远离了晏临颂,他瞪大眼睛,甚至过了三秒都没回过神。
袭云云淡风轻的看向前方,开车往学校去了。
晏临颂呆呆的坐在副驾,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是故意的吧?
绝对是故意的!
这不就是用他之前故作无辜的挑逗还施彼身吗?!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也上当了!
晏临颂转头看向车窗外,眼神瞬间阴沉成暴风骤雨,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居然中招了,还是在气——
她居然这么快就离开了?
一路的心怀鬼胎自不用说,袭云把人送到地方,还没等晏临颂说些什么,一脚油门就喂了他一嘴尾气。
晏临颂的背影静静的站在校门前目送车远去的影子,正好有同学看到他,从后面拍他一下:“临颂!你在这呆——”
话没说完被噎在喉咙中,同学被晏临颂眼中挟冰带霜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可就在眨眼间,面前的晏临颂又变成了一贯的温和清爽校草形象,笑眯眯的回答:“没什么,走吧!”
一定是看错了……同学告诉自己。
袭云才不管他心情好不好,随手点开V信界面找到一个定位,导航。
小破车风驰电掣的开到某个路口,袭云拨过去一个电话:“我到了。”
三分钟后,一个穿着基础款黑T恤牛仔裤的高大身影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鬼鬼祟祟的摸到了她车上。
袭云无语的看着谢轩文裹得严严实实的脸,再狐疑的看了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今天可有三十二度啊。”
你脸没关系吗?
谢轩文的声音从口罩后闷闷的传了出来:“没办法。”
袭云同情——当艺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车不好一直停在路边,谢轩文去咖啡厅等公共场所也很不方便,袭云想了想,试探着问:“去我家签合同?”
谢轩文静了几秒,隔着一脸护具点了点头。
其实袭云也不缺这份钱了,可谢轩文的性子还挺对她胃口,加上之前已经答应了他,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袭司机一脚油门,就带着谢轩文往自己的租屋去了。
车下了地库,停好车谢轩文又做贼似的窜进了电梯,袭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样更可疑了。”
谢轩文看不清表情但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头,看起来憨憨的,反而有几分可爱。
袭云更想笑了——当初要我电话时候不是操作挺秀的吗?
看起来还是挺容易害羞的嘛。
电梯很快从B2上到了一层,有人在外面按了电梯,袭云感觉到谢轩文似乎是一瞬间绷紧了。
袭云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是个安抚的意思。电梯门缓缓打开,颜黎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一楼的电梯厅里。
他看到袭云有些意外,随即目光落在袭云还没来得及从谢轩文胳膊上移开的手上,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波澜。
“早啊。”袭云见到他,倒是主动打了个招呼。
颜黎迅速回神,有些慌乱的回避她的眼神,回答:“啊,嗯……早啊。”
他走进电梯,不知为何,电梯里明明只有他们三人,谢轩文却往袭云的方向靠近了些,两人的短袖袖口都碰到了一起。
像是要给颜黎让出点空间,但这动作反而让颜黎更僵硬了。
电梯里的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袭云看着颜黎高大的后背,有些莫名的挠了挠头。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