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坐着穿着白色西装西裤的短发女人叼着根烟,“咔”的打火机轻响声中,橙黄的火苗照亮了她垂着的眼眸,在她像是雕刻出来的完美轮廓上划分出明显的明暗交界。
“呵……你啊。”她阖上打火机,放松的叼着烟向后仰靠,叼着烟的嘴唇勾出一道优雅的弧度:“真是白长了双眼睛。”
“啊?”长发女人皱眉,摇晃着香槟杯向面前悬挂的投影屏看去——上面正是楼下的拍卖现场:“什么意思?还有什么说法吗?”
“看着吧。”短发女人抬起眼睛,灰色的瞳仁漫不经心的凝在屏幕上。
楼下晏明颂见袭云一开口就是三百万,整个人都惊了。
她怎么敢?而且她哪来的钱?!
难道想借着这次拍卖在徐雅然面前装大款,然后用他们晏家的钱来填窟窿?!
他浓眉紧皱,不可置信中混杂了深深的厌恶鄙夷——这女人以为自己是谁?
“……哇。袭小姐的先生……看起来很不开心啊。”
阿晟在楼上往下看,明明有投影屏,非要举着个小望远镜:“据说袭小姐是入赘的,在家日子过得不怎么好——”
“这关我什么事?”丁雀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没,没什么。”阿晟咽下了没说出口的话——这不是以为少爷您对人家有兴趣吗!
毕竟这位恐女症患者第一次表现出来对女人不排斥,他还以为……
其他人的心思各异,袭云一无所觉,她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个造型简单的戒指。
徐雅然见她这个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好笑。气的是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笑的是她一副胸有成竹的装X样子,也不知道在装个什么!
她眼带讥讽的看了云淡风轻的袭云,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举起。
“三百二十万!”拍卖师大声的宣布:“徐小姐,三百二十万!还有没有竞价?”
袭云挑眉看向徐雅然,换来对方带点恶意的眼神:“我想了想,三百多万的确不算什么。”
“嘶……”袭春梅牙疼似的倒抽了口气:“完了,徐家大小姐跟你妹妹杠上了。”
袭霞面色沉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这事也不用咱们操心了,她现在已经入赘了,想管我们家要钱,门都没有。”
于至川之前跟袭云有过抢饭之仇,看徐雅然针对袭云,不由得幸灾乐祸了起来:“活该,没钱打肿脸充胖子?这回看怎么收场吧。”
袭云没什么情绪的眼眸望向身边的徐雅然——对方带着恶劣的笑意,美丽的面庞因为这种负面的表情显得有点扭曲。袭云优雅的勾起嘴角,不骄不躁的抬手:“五百万。”
五百万?!
这加价幅度像是在油锅里滴了一滴冷水,让整个场面瞬间炸开。私语声阵阵响起——其实五百万,在家大业大的豪门真不算什么,可这场合,慈善为主,谁是真的奔着收藏珍品来的?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加上这个戒指……它看着真是不值这个价格啊!
而且就算谁钱多没地方花,这个人……也不该是海都第一窝囊废袭云啊!
“她到底在想什么?!”晏明颂这回真的忍不了了,众目睽睽下,加上徐雅然也在场,他是决计不可能起身跑到那边当面质问袭云。他只能咬牙切齿的拿出手机给袭云拨了过去。
手包里手机震动,袭云也视若无睹。徐雅然一瞬间被她的五百万喊价惊呆,随即感到手机的震动,哑然失笑,悲悯的看着袭云:“袭云,你是哪来的勇气跟我对抗呢?袭家没什么本事给你撑腰,晏家根本不把你当人。你还在我面前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袭云轻飘飘扫了她一眼:“别废话,你还跟吗?”
徐雅然看她这幅强做镇定的样子,被她那仿佛看蝼蚁的眼神激怒,抬手:“五百五十万!”
“五百五……”
拍卖师的话音未落,袭云的清冷声音又响起:“六百万。”
六百……六百万?!就这玩意?!
“坏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她能不能拿出来这个钱了。”二楼,始终观望的长发女人折扇挡住了嘴:“这也太经不起激将了,冲动坏事啊。”
“这个东西……现在还是赚的。”短发女人啜饮一口香槟:“就看她能不能把握住了。”
“哈?”长发女惊讶的顿了顿:“就这?”她皱了皱眉:“就算她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东西真的这么值钱。可她拿得出来那么多钱么?”
“楼下那个是她老公?”短发女的视线移到坐立不安的晏明颂身上:“唔……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也太小家子气了。这么点钱,也至于这样?男人家家,真是头发短见识也短。”
“晏家嘛……”长发女人轻笑了起来:“毕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见识有限是正常的。”
她有点感兴趣的看看晏明颂,舔了舔殷红的嘴唇,换来短发女的“啧”一声,语带嫌弃:“你又看上了?NTR爱好者。”
“嗨呀,不就是男人么……”长发女笑了起来,打了个响指,守在门口的保镖们会意的左右打开包厢门,一群衣着鲜亮华丽的男人带着浅笑殷勤的涌了进来:“徐大小姐,程大小姐……”
各种类型的美男子簇拥着两个女人,很快包厢中便充满了笑语声。
楼下,价格已经叫到了七百万。
徐雅然把价格抬到了六百五,她自认看穿了袭云对她的意气之争——看来不管她抬到多少,袭云都志在必得。
这可不怪她坏心眼,谁叫某些人没有实力还不自量力呢?!
果然袭云上钩了——不计后果的跟到了七百万。
徐雅然这会儿一点火气都没了,看好戏似的看着身边还在“假装镇定”的袭云:“真是佩服,这么个垃圾东西,袭小姐居然如此看重。都说君子不夺人所爱,”
她微微一笑,看似风流潇洒的一抬手,可眼中的恶意几乎满溢出来:“那就让给袭小姐了。”
“七百万一次,七百万两次——”拍卖师大声呼喝:“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