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鸣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惋惜与无奈。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哀伤与沉重:“想起那些本可以在学术上大放异彩,却因古文今文之争被卷入无尽漩涡中的才子们,我就感到无比的痛心。他们的才华被埋没,他们的理想被摧毁,仅仅是因为学派之别,就落得如此下场。”
孔玉鸣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那些从史书上记载的二派争斗的故事,又或者是在为那些不幸的才子们默哀。
接着,他继续说道:“每每想到这些,我便不禁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无奈。我多么希望,我们能够抛开学派之争,真正地为学术、为知识去努力,去创造一个更加宽容、和谐的学术氛围,让每一个有才华的人都能够得到应有的认可和发展。”
苏离神色凝重地说道:“孔兄,你所言的确是古文今文两派几百年来争斗的缩影。然而,你若是答应了泰王的邀请,那便意味着你将以身入局,成为这场争斗中的调解者。这个身份,恐怕会让你成为两派都不受欢迎的人物。”
孔玉鸣闻言,淡然一笑:“驸马爷,这些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我深知,当我踏入那个战场,试图让两军分开停战,我或许无法得到任何一方的支持,反而会招致双方的共同敌对。但这是我愿意做的,为了儒学的繁荣,为了那些士子们的未来,我义不容辞。”
苏离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孔兄,我愿意与你结交,便是因为你身上有着古君子的风采。在这个纷争不断的时代,你能坚守自己的信念,勇于担当,实在令人敬佩。”
孔玉鸣谦虚地摆了摆手:“驸马爷谬赞了,我只是尽我所能,做些我认为对的事情罢了。”
苏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孔兄,虽然你勇气可嘉,但也要小心为上。春闱会试即将来临,这个时候,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没胆子趁机闹事。但春闱之后,你还是要多加提防,以免让他们的腌臜手段得逞。”
孔玉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些许宵小之辈,我还不放在眼里。他们若是敢来惹事,我自有办法应对。”
孔玉鸣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凛然正气,仿佛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苏离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袍,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打扰了。孔兄,你有你的担当和使命,我自然也有我的去处。我们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结局。”
孔玉鸣闻言,也站起身来,拱手说道:“驸马爷说得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既然驸马爷有事在身,那我就不多挽留了。不过,让我送送驸马爷吧,也算是尽一份地主之谊。”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孔玉鸣将苏离送到门口。
当走到门口时,孔玉鸣停下了脚步,看着即将离去的苏离,脸上露出几分关切之色。他开口说道:“驸马爷,路上小心,这几日长安城中人 流繁杂,切莫大意。”
苏离闻言,转过身来,对着孔玉鸣微微一笑,点头应允道:“孔兄放心,我会小心的,你也要当心才是。”说完,他转身踏出了门槛。
孔玉鸣站在门口,双手轻轻搭在腰间,目光远远地追随着苏离的身影。他见苏离步履稳健地走向停在门前的马车,然后轻轻一跃,便优雅地登上了马车,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半点拖沓。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孔玉鸣站在门口,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他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转身,关上了房门。
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之上,苏离静静地坐着,一只手轻轻托着脸颊,眼神透过半开的车窗,投向外面繁华的街景。
长安城的街道宽阔平坦,两旁的商铺琳琅满目,各色行人络绎不绝,或匆匆赶路,或悠闲地闲逛,整个城市仿佛都沐浴在一片祥和与繁荣之中。
然而,在这美好的景色之下,却是长安城内暗藏的汹涌暗流。这些暗流如同潜伏在水面下的巨兽,随时都可能破水而出,将这副美好的景象撕得粉碎。
突然,马车猛然一停,这突如其来的晃动将苏离从深沉的思绪中打断。他微微皱眉,身体因惯性而向前倾了倾,随即稳住了身形。
苏离掀开车帘,探出头来问向驾车的老仆,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停下来了?”
老仆连忙回头,恭声解释道:“驸马爷,前方人群聚集,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将道路给堵住了。”
苏离闻言,顺着老仆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确实围聚了一大群人,人头攒动,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我们绕道走吧。”苏离沉思片刻后说道,他不想过多地卷入这些未知的是非之中。
老仆应了一声,驾着马车缓缓后退,准备寻找另一条道路前行。然而,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紧接着是几声惊呼和马蹄急促的践踏声。
苏离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迅速扫视四周,只见一名骑手正策马疾驰而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快闪开!快闪开!”骑手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因紧张和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紧握缰绳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苏离循声望去,只见那名骑手正拼命试图控制一匹性格暴烈的马。那匹马双眼赤红,鼻孔里喷着粗气,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它不顾骑手的管教,在这繁华的闹市之上横冲直撞,扬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纷纷尖叫着四散奔逃。街道顿时变得一片混乱,摊位被撞翻,货物散落一地,嘈杂的呼喊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每个人都在慌张地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