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学士虽然因古文学派地仇恨转移到苏离身上而暂时摆脱了困境,但苏离并非是单纯地替张大学士挡了一次灾祸。
首先,他能够因此举而获得今文学派的好感与支持,这对于他在朝中的地位和影响力无疑是一种提升。
其次,那些世家大族本就是苏离的对立面,无论他如何示好,都难以得到他们的真心相待。因此,苏离此举虽然会加深与世家大族的矛盾,但也并非毫无收获。
在这个充满权谋与利益交织的朝堂之上,每一步决策都需谨慎思量。苏离深知自己的选择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他也坚信,只有勇往直前,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而且,张大学士也别想留下一句轻飘飘地感谢就从苏离这里溜走,总得拿出些什么来弥补下苏离的损失。
苏离微微一笑,对张大学士说:“大学士,你如今是可以安睡了,真是可喜可贺。然而,有人恐怕是睡不着觉咯。”话语间透露出一丝戏谑与深意。
听到苏离的揶揄,张大学士不禁干笑了两声,尴尬之情溢于言表。他自然明白苏离所指的是那些即将面临今文学派挑战的古文学派人士,以及那些与之利益相关的世家大族。张大学士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是占了苏离的便宜,无法继续装傻充愣。
于是,他清了清喉咙,神色郑重地对苏离说:“驸马爷,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有些理亏。我也深感过意不去,毕竟这对您来说也算是无妄之灾。作为补偿,小老儿一定会竭尽所能,让您满意。您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提出来便是。只要是我能办到的,肯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苏离听了张大学士的话,淡淡地笑了笑:“大学士言重了。我暂时还没想好需要什么补偿,等我想好了,再来找您吧。”他说得轻松随意,仿佛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张大学士听了苏离的回答,心中稍感宽慰。他知道苏离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轻易为难自己。于是,他恭敬地回答道:“那我就等着您上门了。”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驸马爷有需要,小老儿定当鼎力相助。”
随后,两人又客套地寒暄了几句,话题无非是关于朝政、学问以及长安城的风土人情。苏离虽然表面上应付得游刃有余,但内心却早已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他觉得自己
该走了,毕竟天色已经不早,夕阳的余晖已经洒在了地面,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不能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
于是,苏离站起身来,向张大学士告了辞:“大学士,既然人选之事已经基本定下来了,那我也就不在这里叨扰您了。您年事已高,也需要早些休息,保重身体才是。”
张大学士听了苏离的话,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再强留。他挽留道:“驸马远道而来,不在寒舍喝杯茶休息休息就要走了吗?这未免太过匆忙了些。”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苏离微微一笑,解释道:“大学士,您有所不知,我也是要参加这次春闱的考生。要是让人看见我和您这主考官呆在一起吃吃喝喝、有说有笑,难免落人口实。更何况,此刻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办呢。”
张大学士听了苏离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是我唐突了啊!驸马爷您言之有理,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那您既然还有要事在身,我也不便再留您了。”
苏离点了点头,向张大学士道了声谢,然后转身和李魏坐上了马车,从张大学士家的门前缓缓驶离。
张大学士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不见。
在马车上,李魏见讲师人选已经敲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困扰了他许久,如今总算是有了着落,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然而,他随即想到接下来苏离即将面对古文学派的猛烈反扑,又不免忧心忡忡起来。
本来,李魏对苏离是带有些怨恨的。因为当初他曾向苏离抛出橄榄枝,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人马,但苏离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这让李魏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心里也多少有些不痛快。
然而,这一番共事下来,他亲眼见证了苏离的才华和能力,也见识了苏离的为人和品格。在共同的经历和斗争中,他们之间逐渐产生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情。所以此刻的李魏也不由得开始关心起苏离的前途和安危来。
于是李魏忍不住提醒苏离:“皇妹夫,现在这讲经学坛之事已经大体完成了,我们只需要等待我那仆人的消息便是。以他的机灵劲,应该最近就能找到那卢家的罪证。不过卢家之事比起你得罪了古文学派一事,已经算是轻如鸿毛了。你可知道,那古文学派在朝中的势力可非同一般。他们历史悠久,底蕴深厚,你这次和他们作对,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离听了李魏的话,淡淡一笑,说:“殿下的心意我苏某人领了。我当然知晓这古文学派势大难惹。但是还请殿下放宽心,他们说不定很快就没那个心思和空闲来找我麻烦了,更别提在这讲经学坛一事里给我们下绊子。”
李魏闻言一愣,好奇地问道:“皇妹夫,我知道你本事大,但你本事再大也有个限度。那古文学派之盛已有千百年之久,底蕴深厚、人脉广泛、根基扎实、实力强大……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扳倒的?你莫不是有什么高招妙计或者秘密武器吧?”
苏离摇了摇头,微笑着纠正李魏的言辞道:“非也非也,不是说我一个人能扳倒他们所有,而是另有其人。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够制衡古文学派的势力和影响的人物和力量自然也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