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夫人听到这话，又忍不住感慨起来：“方才听那位言老夫人说，似乎已经有关于走丢的那个孙女的线索了。真要是失而复得将那位小姐给找回来，言家上下，对那个孩子定会疼爱到骨子吧。”
“这是一定的。”
“那就要看言小姐，有没有这个造化咯。”
因为刚才听他们提起柳珏，柳二夫人心里一面是不服气，一面又想到之前柳珏服用秘药，意图诓骗贤贵妃的事，心里便惴惴不安起来。
她想了想，还是动身去偷偷找柳珏。
自从知道柳珏住在外面的宅子里，柳二夫人暗中找过她数次，都是小心谨慎地很。
即便如此，柳珏还是不太情愿柳二夫人过来，听到下人的汇报后，她脸色不太好看地将人请进来。
“母亲，我都说了，过段时间我去找你就是，如果有重要的事，我也会让下人去通知你的，你不用经常来的。”
“我来的还算频繁吗，统共才这么几次？”
柳二夫人语气不善：“你以为我想到这里来，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上次的事情，你把秘药拿走后，就没个下文了，也不知贵妃有没有怪罪你。”
“她都知道我有了身孕，一时半会儿地不会动我。”
柳珏摸了摸肚子，她近来频频去找方志靖，也不知能不能尽快有个孩子。
再耽误的话，跟之前说有孕的时间差太多，日后生产的日子不大对得上，解释起来也是麻烦。
柳二夫人见她这么动作，忍不住问：“你、你该不会真的有了吧？其实你真正有了嘉王的孩子才是最好的，那个药只是权宜之计，勉强糊弄个十来日。回头贵妃再找人来盯着你，你肯定会露馅的。”
“有没有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即便是有了，这孩子也不是嘉王的，而是旁人的。”
柳二夫人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你都私下做了些什么！”
“我去找了方志靖，允诺他，会给他生个孩子。那个蠢货自然欣然答应了，还跟我不计前嫌，想哄我开心呢。”
“你去找他做什么！你不是说，日后一定会跟嘉王在一起，还能利用孩子讨个名分的吗？”
柳珏见柳二夫人这么激动，不满地睨了她一眼：“母亲最好声音小一点，这里可是嘉王的私宅。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完。如果不是我骗嘉王，说我已经怀孕了，他压根不可能给我机会让我有孩子的。至于贤贵妃，更是对我嫌弃至深，恐怕我仗着有孕，也只能躲过一时，真要是孩子出生了，我说不定就被她给除去了。”
柳二夫人吓得脸色一白：“怎么会这样，那你到时候怎么脱身？”
“如果我还是柳珏，我想要的一切，日后全部不能拥有。可我若是其他人，那就好办多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柳珏，还能是谁？”
柳珏眯起眼睛：“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就听说民间一家水粉铺子的画师技艺高超，能够通过胭脂水粉，将女子的容貌完全改变，看起来就像是另一个人。所以，我想着是不是能给自己一个新的身份，让我能名正言顺地待在嘉王身边。”
“新的身份，你指什么身份？”
“等过阵子，我打算用这个孩子来央求夜无风，让他给我另寻一个合适的身份顶上，让我彻底摆脱柳珏的枷锁，开始新的人生。这对他来说又不难，府里还能多个正当的妾室，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柳二夫人没想到，她竟存了这样的念想。
“你若成了旁人，柳珏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柳珏闻言狠狞一笑：“怎么会是凭空消失呢，只要让众人都以为，柳珏死了不就好了。那个方志靖，我现在不过是利用他来要一个孩子。可这么天大的秘密，我怎么可能让他活下去。到时候，我会让‘柳珏’，跟他一起消失的！”
柳二夫人听到柳珏这番话，心里惴惴不安，却知道眼下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原本以为，柳珏有本事让嘉王对她死心塌地，言听计从，如今看来，竟不是这么一回事。
贤贵妃那般嫌恶她，认为她品行不洁，尤其是名义上又是旁人的妻子，更不可能允许她光明正大地入了嘉王府。
诚如柳珏所言，她不是“别人”，就没办法留在嘉王身边。
纵然她很快有了身孕，夜无风不清楚这孩子的底细误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嘉王府日后恐怕也只会母去子留。
“母亲，等我到时候要消失了，还得靠你帮忙呢。你放心，就算以后我名义上不是你的女儿了，也会私下里，让嘉王对你和父亲多有照拂，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柳二夫人听她这么说，心惊胆战地往外走。
可她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急急忙忙地闪身折返回来。
“我想起来一件事，说不定能帮到你。”
柳珏狐疑地问：“什么事？”
“最近，家里来了一行客人，是你祖母那一辈的朋友，云河言氏的人。”
“云河言氏？那不是四大世家之一吗，言氏的人，竟跟柳家还有交情？”
柳二夫人咬着嘴唇：“说是言氏的旁支，不过也是最得力的那一支，身份很不得了。最要紧的是，那位言老夫人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是来找她十多年前丢失的孙女的！”
“丢失的孙女？”柳珏隐约听出来柳二夫人话里的深意，就亲热的将她拉回到自己身边：“母亲，您快给我好好讲讲，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听知情的下人说，那个小姑娘名为悦悦，是言老夫人曾经亲自抚养的孩子，也是言家三公子膝下唯一的女儿，可谓是相当看重。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言家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那个孩子，而且当年，那个女孩儿就是在京城走丢的。这次老太太亲自跟来，也是听人说起似乎在京中发现了一个很像悦悦的姑娘。但我肯定的是，他们目前还没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