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宅子？”贤贵妃看着柳珏，目光更加不屑：“怎么，你好歹也是柳家的小姐，如今竟是甘心给人做外室了？你当真不想要任何的名分，就能死心塌地地跟着嘉王吗？”
柳珏点头如捣蒜：“愿意的，臣女只要能跟嘉王在一起，为他做什么都愿意的。”
夜无风听着柳珏这番话，心里越发受用，生出了一丝得意来。
谁知贤贵妃的语气更冷：“为嘉王做什么都愿意？那你可知，现在外面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本宫是这宫里位份最高的娘娘，多的是人暗中记恨本宫和嘉王，只要给他们抓到把柄告到了皇上那里，本宫就会有麻烦。”
“何况，丽妃和照王如今又翻了身，他们最是虎视眈眈了。你不会以为，你不住在嘉王府，就不会有被发现的一天吧？”
贤贵妃拨弄着手指头：“柳珏，我原先也想放你一条生路的，可是你这个人，嫁了人都能缠上嘉王，实在不让人放心。你若是还活着，迟早会成为嘉王的拖累。反正你如今声名尽毁，留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挑个轻松的死法，安心去呢。”
柳珏瞬时脸色苍白，伸手拉着夜无风的衣摆：“殿下。”
夜无风顿生出不忍来：“母妃，您就饶过她这一次吧。我向你保证，日后我们会更加小心，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你闭嘴！”
贤贵妃冷着脸，刚要让人去准备毒酒，直接送柳珏上路。
谁知柳珏一咬牙，突然抬起头看着贤贵妃：“娘娘，我现在还不能死。我、我已经怀上了殿下的孩子！”
听到他的话，夜无风愣了愣：“可、可你不是……”
话到了嘴边，他还是忍不住了没问，贤贵妃则是瞪大了一双凤眸盯着她。
“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你为了侥幸逃脱，欺瞒本宫吧？”
“如果娘娘不信，可以找太医来查验，就知道臣女没有撒谎了。”
既然柳珏都这么说了，贤贵妃就在婢女耳边耳语了几句，不多时，就有一个太医进来。
太医本来以为是来给贤贵妃请平安脉的，谁知贤贵妃却让他替柳珏诊脉。
柳珏忐忑地伸出手，虽然已经有了宫外大夫的结论，这会儿还是难免紧张。
看贤贵妃刚才的意思，是根本不想再留她性命了。
若是她被发现没有身孕，还不知能不能活下去！
太医蹙眉把完脉，忽得眉心一跳，斟酌着开口：“贵妃娘娘，这、这位女子是有了身孕啊！”
柳珏蓦地松了口气，贤贵妃的脸色也复杂了起来。
她提醒太医道：“本宫知道了，今日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旁人问了，也只能说是来给本宫请平安脉的，若传出去了，后果你知道的。”
太医连忙躬身应承下，匆忙离去。
柳珏这才哽咽着开口：“娘娘，臣女真的没有骗您！”
贤贵妃咬着牙：“本宫怎么知道，这孩子一定是嘉王的？”
“臣女在跟嘉王好上之前，一直都是完璧之身，这点，嘉王也是知道的……”
边上，夜无风点了点头：“是啊母妃，除了儿臣，她再无其他的男人了。”
“就算是这样，以后孩子生下来，问起生母是谁，又该怎么说？嘉王尚未娶妻，却有一子，这种事传出来，总是不光彩的。”
柳珏小声地说：“昔日在雍王府，大殿下也是早于殊王出生的。真若是臣女的孩子出生了，嘉王府尽可对外说，是府上的侍妾所出。”
“你倒是会举例子！”贤贵妃冷哼了一声。
“那你可知道，当初皇上无意中临幸了云河王的生母，得知她有孕之后，却想着将她和腹中的孩子都给除去了，是雍王妃力保之下，云河王才得以出生的。云河王生母难产早逝，也是雍王妃悉心抚养，他才能平安长大。可如雍王妃那样大度不计较的女子，天下少有！你不会真的以为，任何女人都能这般容忍，愿意留着你吧？”
柳珏跪着哀求起来：“娘娘，无论这孩子的出身如何，却都是臣女和殿下的血脉，也是您的亲孙子啊！这是殿下的头一个孩子，您就发发慈悲让他过下来吧，听闻您素来信佛，应该不会忍心将这么小的胎儿给除掉吧？”
贤贵妃的确是个常去佛堂寺庙祭拜的人，经她这么一提醒，还真是不安了起来。
若见血光，扼杀的还是头一胎的孩子，难免会有不妥，万一再影响到夜无风以后的子嗣，就极大不好了！
大不了，等柳珏生下这个孩子，再将她给除去。到时候母去子留，未来便是嘉王再娶了妻，也能将孩子养在正妻的名下，效仿雍王妃……
“好吧，既然你如今有孕在身，本宫就勉为其难地饶你一条性命。柳珏，你最好老实一些，不要在本宫面前耍什么心机，更不要再去嘉王府上了。反正你怀孕初期的几个月，也不能做房事，就消停些安心在外头住着，别跟嘉王见面了！”
“是，臣女谨记娘娘教诲。”
从宫里一出来，夜无风就忍不住问她：“奇怪，你不是服用了避子汤的吗？为什么还会怀孕？”
柳珏不安地开口：“我隐约记得，有几次是忘了喝的，而且避子汤不是回回都能奏效的，大概是哪次疏漏了，就有了。”
她拉着夜无风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问：“殿下，我有了您的孩子，您不高兴吗？可我真的很高兴，我本来，是想趁着过年给你一个惊喜的。”
柳珏将夜无风的手掌放在自己什么都没有小腹上：“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啊，刚才在宫里说的那些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作为女子，我一直不敢表达对你长久的感情，但实际上，我真的爱慕殿下很多年了。以前在宫里，我才会经常找机会跟你见面的。”
“刚才娘娘要赐死我，我不是害怕就这么丧命，而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夜无风被柳珏的花言巧语给哄得晕乎乎的，便伸手搂住了她狠狠亲了几口。
“好了，好了，你不是活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