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勉听到小东这么说,忍不住问:“你们到京城来究竟所为何事?”
“大人,我们兄弟几个是绝对不会放任您就这么丧命的!所以,我们拼尽全力也要将您救出去!”
吴太勉瞬时瞪大了眼睛:“这如何可能?我不日就要被带到午门斩首了,这是一个死局,你们解不开的,千万不要为了我以身犯险,做出危险的举动!”
小东固执地说:“我们几人的性命,都是大人您救下来的,所以就算为大人豁出去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何况,此事未必没有一线生机,这两天我们已经将天牢到午门这段路线反反复复地研究了很多遍,还真让我们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这两个地点中段有一处,左右两边各有一条狭窄的巷子。很不起眼,也没什么人走动。若是囚车路过此处的时候,我们左右夹击制造混乱,说不定就能将大人救出去了!”
“不要胡来!”吴太勉面露担心:“我知你们对我的忠心,但劫持囚车这样的事是死罪,一旦不成,你们也会跟着丢了性命,我不同意!”
小东从袖子里强行塞给他一个细长的铁丝:“大人在军中熟悉各种军械,定有办法替自己打开镣铐。我们几个已经打定主意了,大人是拦不住的。况且,您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家人究竟是生是死吗?唯有留着性命,才能找机会去质问周溯!”
听他这么说,吴太勉不由紧紧攥住了他递过来的东西。
外面,狱卒也快步过来催促:“你们好了没有?别被人发现了,你赶紧走吧!”
“好了,我这就出去!”
小东把带来的吃食放在他的面前,最后坚定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吴太勉扫了一眼面前的食物,想到家人生死未卜,如果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的确不甘心。
所以他便大口地开始吃起了东西来,以保存体力。
第三日,临近午时的时候,天牢中的狱卒就将吴太勉给拖了出来,把他一路拖拽着押上了囚车。
吴太勉把小东留给自己的那根铁丝藏在暗处,这些狱卒并没有发现,原本束缚住他手脚的铁链,现在已经不像之前完全锁住,而是一个灵活的闭合状态。
到时只需他稍动手脚,链子就能打开!
吴太勉抬头看了看头顶久违的日光,心中也燃起了求生的意念。
刑场边的一间茶楼内,周溯坐在二楼雅间靠窗的位置,看到下方一切准备就绪。
监斩的刑部侍郎也已经坐在了上首,只等吴太勉被押送过来,时辰一到就可取他性命!
路上有百姓在沿途围观,看到吴太勉的囚车都指指点点。
还有人朝他扔烂菜叶和臭鸡蛋,怒骂起来:“就是这个狗官滥杀人命抢夺钱财,真是不要脸!”
“活该他被斩首,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吴太勉对他们的谩骂充耳不闻,他的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着。
也不知,小东所说的要动手的位置究竟在哪里?
囚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眼看着要路过左右两条窄巷,吴太勉隐约感觉此处不寻常。
正在他揣测的时候,突然竟是从两边猛地窜出来两辆烧着油桶,火势迅猛的推车!
这两辆车的速度极快,往前横冲直撞,分明是冲着球车的方向来的!
出了如此变故,任凭是谁都没有想到。
围观的百姓纷纷躲开避让,这两辆车从两侧准确无误地撞在了囚车上,身后的黑衣人则是和看守的侍卫厮打到了一起。
吴太勉早已将铁链给解开了,为首的黑衣人飞升到高处,一刀劈开了囚车上那把大锁。
吴太勉夺门而出,就跟那人一起跳了下来,在其他几个黑衣人的掩护下一路沿着窄巷逃了出去。
“快、快追!”身后的官兵想要追过来,这些黑衣人早有准备。
他们一边跑一边将早已备好的油桶给踢翻,再往身后扔下火折子,整个巷子便烧起了熊熊大火。
想要追上来的官兵就被他们给阻挡在了火势之后,而吴太勉等人,也已经坐上了马车,极快地离开了此地!
刑场边,周溯一直盯着下面的情况,可他算着时辰越发觉得不对。
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吴太勉还没有过来?
押送他的那些人到底怎么回事?
监斩的刑部侍郎也很着急,就在他们坐立不安的时候,突然有人快马加鞭地过来汇报。
“大人、大人不好了!刚刚在押送囚犯来的路上,冲出来一行人劫走了犯人。现在恐怕没办法将人给抓回来了!”
“什么?”刑部侍郎听到这话都惊呆了:“居然有人敢光天化日的劫持囚车,这也太荒谬了,快将此事禀告给皇上!完了完了,那吴太勉可是死囚啊,现在让他给跑了,皇上肯定会怪罪下来的!”
楼上,周溯听到动静不由心中震惊。
怎么会这样?吴太勉不是早就下定决心,要以他一人之命来换全家的性命吗?
虽然说,他的家人都被自己授意给杀了,可是吴太勉绝对不可能知情。
现在他居然逃走了,难道这京中还有他的势力在吗?
想到这些,周溯就坐不住了。
他立马折身回去,私下去找了夜无岚。
密室里,夜无岚听到周溯的汇报愈发止不住恼火。
“为何就差临门一脚了,还会出这样的变故?周大人,你不是向孤保证过,说吴太勉绝对不敢反抗吗,要是吴太勉给孤制造出了更多的麻烦,孤可就不想给你留情面了!”
周溯只好说:“殿下放心,就算吴太勉逃脱了,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如殿下让刑部下一道悬赏令,但凡是谁发现了吴太勉的踪影就直接杀了他,并予以重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吴太勉一露面,就是他的死期!”
夜无岚沉着脸吩咐了下去,他又担心地说:“孤最怕的是,这件事会跟殊王有关系。”
周溯摇头:“应该不是,殊王如果想从中阻拦,绝不会选择劫走死囚这样破釜沉舟的手段。这分明是吴太勉身边亲近的人在孤注一掷,想与他同生共死。他好歹也是一方校尉,手下恐怕还是有一些忠心耿耿的亲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