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岚烦躁地打断他:“不管怎么样,唯有终结了他的性命,孤才能安心!”
很快,刑部就下了通告,在京城之中到处张贴了吴太勉的画像,还宣布只要谁见到吴太勉就当场将他击杀,成事之人便可以获得黄金百两。
这个消息一出,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到处搜寻吴太勉的踪迹。
城郊的一间破庙里,吴太勉身上所有的枷锁都被去除,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总算如释重负。
他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手下,眼眶一下子湿了。
吴太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小东连忙上前将他给扶起来。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你们不计生死地将我救出来,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受我这一拜也是应该的!”
小东忙说:“大人千万别这么说,看来老天爷也觉得大人您命不该绝,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跟周溯见上面,确定您家人的情况!”
吴太勉用力点了点头,可他又很担心:“周溯跟他父亲周寻一样,都是奸诈狡猾之人。只怕我被人劫走的消息一出来,周溯会勃然大怒,觉得我背信弃义,心中会记恨上我。也不知,他愿不愿意出来见我?”
小东不服气地说:“周溯他凭什么记恨上大人您?之前的交易分明是说,只要您以一己之身担下罪责,他们就该保住您家人的性命。如今,您确实承担了罪责,只是我们在最后关头就将您给救走了而已。可天下人还是觉得杀人劫财的事是您做下的,与他周家父子毫无关系,这难道还不足够吗?”
小东说到这里,提议道:“不如我们送一封信到周溯的府上,同他约定一个见面之处,到时只要跟周溯说,让他设法将您的家人接到京城来。如果一个月之内他不能履行承诺,您就将他和周寻做的那些勾当告知官府,周溯定会忌惮!”
吴太勉想了想,觉得他的主意甚好。
倘若周溯拒绝,就不难猜出他的家人恐怕已不在人世,真要是那样,他一定会给家人报仇!
小东给他找来了纸笔,吴太勉就写了一封书信,约周溯夜里在护城河边的亭子里相见。
这封信被捆在石头上,扔进了周溯的内院,也被周溯的手下给第一时间捡了去。
看完信上的内容,手下匆匆忙忙地将信件递给周溯。
“公子,这应该是吴太勉写给您的!”
周溯飞快地看完,眼底涌动着杀意:“好啊,我正到处找他,他如今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取他的性命,以绝后患了!”
周溯在手下耳边叮嘱了一番,等到夜晚月黑风高之际,他就一身简装,带着几个随从悄悄摸摸地出了门,往护城河边去。
来到约定的地方之后,周溯果然看到亭子里已有几个人在等候。
其中坐着的那人脸上戴着面具,虽然看不真切其容貌,可通过身形,周溯还是猜出他就是吴太勉。
吴太勉如今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自然不敢以真容示人。这才会夜里都不肯轻易摘下面具吧?
周溯站在亭子外的台阶上,不紧不慢地开口:“吴大人,你先前不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吗,怎么后来又改变主意反悔了。现在京城可因为你一人有不小的混乱,你还真是会给别人惹麻烦啊!”
听到他的话,吴太勉冷哼了一声,哑着嗓子说:“就算我逃出来,也已经替周大人和你父亲将罪责都承担了,否则你们父子怎能稳坐庙堂之高?而只我一人成了亡命之徒!”
周溯的目光骤冷:“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的家人,他们如今在何处!”
周溯被他这么一问,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扯出一个笑。
“你的家人自然是在靖州。早前,我父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会好好安置他们的吗?”
“可我的手下翻遍靖州,也没有找到他们!我又怎么知道,你们不会出尔反尔,卸磨杀驴!”
周溯蹙眉看着他:“既然父亲答应保全他们,当然要把他们安置在一个难以发现、相当保密的地方,岂会轻易被你的手下找到?”
“那好……”吴太勉立刻说:“如果真的像周大人所说,他们还活着的话,我想跟他们再见一面。我给周大人一个月的时间,将他们从靖州给接过来,凭借周大人你的本事,这应该不是难事吧?只要见到他们,哪怕就一眼,我都不会再给大人添任何麻烦。”
周溯面露讥讽:“若我不愿意呢?”
吴太勉刷得一下从座位上起身,激动地问:“他们是不是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周溯,如果你做不到让我和家人再次相见,那么你跟你爹所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皇上知道!你可不要后悔!”
周溯听到他这么说,仰头肆意地笑了起来。
“吴太勉啊吴太勉,你可真是愚蠢!别说你根本不会有机会见到皇上,就算你见到了,作为一个逃脱的死囚犯,你说出来的话谁会相信?大家只会觉得你是胡乱攀咬,陷害忠良罢了!你可知,现在外面多少人为了黄金百两想要你的命。不过,我还要感谢你亲自送上门来,给个机会让我终结你的性命,也省得你再像一根刺扎得我不舒服!”
说完,周溯就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他安排好的人也从周围潜伏的角落里显现了出来,对着吴太勉冲杀了过去。
吴太勉和身边几人拼死抵抗,却寡不敌众。
“不行,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快想办法撤走!”
亭子之下就是护城河,因为看出他们想要跳入河中逃走,周溯警惕地指使手下:“他们要跳河了,都给我拦住吴太勉!”
对周溯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取吴太勉一人性命,其他人无关紧要。
所以他的手下都对着吴太勉下了死手,为了让身后的人先走,吴太勉只能奋力抵挡,总算换得身后的人跳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