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里,潘皇后一见到如熙郡主,拉着她的手不放,亲昵地问:“如熙啊,听闻近来你跟太子见了数次,这真是太好了,本宫本来还想着若你们两个能相识,定能趣味相投呢。怎么样,你对吾儿有什么看法?”
如熙郡主笑了起来,在皇后跟前,她自是要说太子的好话:“太子殿下为人亲和,古道热肠,还博古通今十分健谈,我跟他相处愉快得很。”
听到如熙郡主这么说,潘皇后连忙说:“没想到你对他的印象这般好,那本宫就放心了。”
她眸光一转,意味深长地继续说“其实太子也跟本宫提过你,他对你可是相当满意呢。你有所不知,本宫这个儿子,一向眼光很高的。不然京城里的名门闺秀那么多,太子妃的位置何至于空闲那么久。实在是他都瞧不上,婚事才一直拖着。可他对你,很不一般的!本宫于是想了想,你们俩年岁相当,这男未婚女未嫁的,要是能凑成一对,不正好是一桩美谈么?”
看来,皇后也存了结亲的心思,如熙郡主心里难免有些动摇。
虽然她原先觉得,太子徒有其名,可背后的实力远不及那位殊王殿下,未必是个良配。而且太后一心想让她和柳春深在一处,柳春深又是舒怡公主的心上人,她要是能将柳春深给拿下了,既能讨好了太后,还能狠狠踩上舒怡一脚!
但现在的局面,倒让她有了另外的打算。
这太子妃之位,分明就在唾手可及的地方,若是她这次弃了,日后想要再有就不可能了。
且一旦成了太子妃,她和济新王府往后就是相辅相成,王府里那个新王妃想要爬到她的头上,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因此对上皇后期待的目光,如熙郡主并未有回绝之意,只是斟酌着说:“可我毕竟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义女,太子殿下则是小了一辈的,我与太子议亲会不会有不妥之处?”
“这有什么,你的年岁放在这里,谁敢有异?真要计较起来,京城那些个王公贵族哪个不是沾亲带故的。听闻前朝还有姑侄两人一同入宫为妃的先例呢,你和太子还没有亲缘关系,更是无伤大雅了。”
皇后似是察觉到她已经心动了,便殷切地劝道:“如熙,本宫是觉着与你投缘,才一心想让你做儿媳的。太子是储君,也会是以后的帝王,你嫁给她,就是整个北雁的皇后。本宫这个位置就是你来坐,整个宫廷里除了太后她老人家,谁敢不听本宫的?”
她想到了什么,又刻意地补充了一句:“连明太妃和舒怡公主,平日里行事也得按照本宫的意思来,不是吗。”
如熙郡主目光闪了闪,是啊,她若成了后宫之主,舒怡哪怕贵为公主,也只能仰人鼻息地过活,到时还怕拿捏不住她吗?
念及此,如熙郡主眉目流转:“皇后娘娘,这件事,我都听您的。但凭您和皇上做主!”
潘皇后听她同意了,哪里还坐得住,当下就要去德昌帝商议。
流云殿内,太后一见如熙郡主回来,就立刻将她找来询问:“皇后又让你去未央宫了,她找你说什么了?”
如熙郡主不敢隐瞒,就如实回道:“皇后娘娘今日同我说,她想封我做太子妃。”
“你说什么?”太后捏住手腕上的佛珠,险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绪,当即面色不满地开口:“皇后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都不跟哀家知会一声就动了这心思!太子那孩子,依哀家看可不是什么良人,他在宫外有些风流韵事,连哀家久居深宫都有所耳闻呢。哀家怕你嫁给他,日后要受尽委屈!”
如熙郡主咬了咬嘴唇,不知如何作答。
太后又说:“可柳春深就不一样了。那孩子出自军营,家教甚严,定不敢乱来。”
如熙郡主则是不由想到了柳夕满的话,心道男人有什么不同,看着再正经的人,一样会去烟花.柳巷。太后只是不了解柳春深罢了。
如熙郡主轻声说:“可是我与太子殿下相处了几次,他都对我照顾有加,皇后娘娘也对我很好。”
太后忍不住压着声音警告她:“他们哪里是冲着你来的,还不是看中你父王手里的兵!太子跟殊王比起来,就是个空架子,他这个储君的位置坐得不稳,万一哪天被弄下去了,你一旦成太子妃了,必定受牵连。”
谁知如熙郡主却反问:“那太后您希望我嫁给柳春深,不是同样的道理么?听柳夕满说,宗缘侯和太子的关系甚好,想必在朝中也跟太子走得近些。既如此,侯府和东宫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是柳夕满告诉你的?”
如熙郡主撇了撇嘴:“太后,您为什么一定要将我推给旁人呢?柳春深不管怎么样,与您而言都是外人,可太子是您的孙子呀,理当跟你更亲。这么一来,我们也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不好吗?”
太后被这么一噎,顿时无言以对。
她心中怄气,却找不到充分的理由来劝阻如熙郡主,总不能告诉她,太子才不是她的亲孙子,她的孙子另有其人吧!
太后不悦地抽出衣袖,冷冷道:“罢了,哀家一心为你谋划,你却不喜欢,非要只盯着眼前的风光,倒让哀家里外不是人了。”
如熙郡主有些不安,但从未央宫回来之后,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太子妃之位,她绝对不能错过!
御书房内,德昌帝听完皇后的提议,脸上的神色阴晴莫测。
“皇后还真是为太子思虑深远啊,之前朕问你太子是否有成婚的打算,你都态度推脱,如熙郡主一入宫,你就看上她了。”
潘皇后连忙解释:“哪里是臣妾推脱,实在是此前给太子择选的姑娘,他自己不大喜欢。可一见到如熙郡主,两人竟是颇为投缘。更难得的是,他们还在宫外不期而遇了几次,简直就是天公作美让他们相逢,臣妾以为,这或许就是天意,才会来求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