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王，镇守在我朝北部的驻军，军中人数最多的，当属杨家翌将军带领的答应。若是朕调遣杨家翌手下的将士前去攻打象延国，你意下如何啊？”
德昌帝说完，其他的朝臣也都纷纷朝着夜无尘看了过来。
杨家翌将军，不也是萧老将军的旧部吗？看来皇上这一回，是动了让萧家军出征的心思。
而且，萧家军主要的兵力，都是分布在边境沿线。如果皇上执意对边境小国动手，最先会波及到的军队，就是萧家军了。
夜无尘从德昌帝说第一个开始，就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了。
他的视线从龙椅上神情肃穆的皇帝身上掠过，声音沉沉地问：“父皇当真/觉得，眼下是对象延国出动的好时机吗？”
德昌帝似有不满：“那是自然！我们这些年，最大的敌人就是南律国。可南律国这两三年，也只是在边境跟我们有摩擦，并未有大规模的战争。而今北雁兵强马壮，象延国不过一个弹丸小国，竟也敢对我泱泱大国不敬，如果不收拾，他们只会更为猖獗。”
看出来夜无尘有些不情愿，德昌帝厉色提醒他：“殊王，若你的外公萧老将军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支持朕的决策！天下无人不知，萧老将军对百姓最是看重，萧家军的使命也是万事以万民为先。你是他的后辈，该不会做出有违他老人家意愿的事吧！”
夜无尘简直都能想象，只要他今天敢在朝堂上说出一个“不”字，德昌帝说不定就敢趁机提出他这个萧家军的传承之人不堪重任。要是他夜无尘不愿“以万民为先”，那还不如交出兵权，把责任回归朝廷。
而今，他这位父皇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夜无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即答应道：“儿臣……谨遵皇命！”
见他答应下来，德昌帝松了口气，顿时和颜悦色起来：“这才对嘛。殊王，你是朕的儿子，朕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若是杨家翌那里能顺利让象延国俯首称臣，于你而言，也是大功一件。”
德昌帝话音刚落，夜无尘就没什么表情的开口：“还有一件事。若是儿臣请杨将军出兵，那么北部军营所需要的军用定会增多。北部边境距离京师甚远，朝廷的补给如果不能及时送达，影响到的只会是前线杀敌的那些将士们的性命。偏偏，京中在这个时候成立军需所，儿臣担心一个新成立的机构经验不足，会耽搁了要事。”
德昌帝还没开口，周溯就幽幽回道：“殊王殿下实在是多虑了。军需所成立的宗旨，本就是为了调配军务所需，比起以前让兵部和户部协调推诿，只会合作更甚，效率更高。对于战事来讲，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夜无尘冷冷瞥了他一眼：“周大人一个文官，说起军务要事，竟也能侃侃而谈了。周大人可曾去过战场，和人打过仗？该不会只空有一副嘴皮子，纸上谈兵吧？”
周溯被他这么一呛声，顿时有些讪讪的。
德昌帝一想到周溯对自己的提议，心中本就有些心虚，此时只能出来打圆场。
“好了，周爱卿虽为文官，但足智多谋，于朝堂献计也没什么不妥的。殊王，你莫要与他置气，至于你的担心，朕自是明白。这样吧，朕会让军需所尽管按照先前我朝攻打规模相当的小国所需要的军务来规划，提前命人将军需送往北部。这么一来，你总不用担心了吧？”
夜无尘知道，今日这件事德昌帝就没有给他任何回绝的机会，是势在必行了。
他只能先行应下，再做谋划。
……
“二哥，你的消息准确吗？”
宗缘侯府，柳夕满听到柳夏合的话，大感震惊。
柳夏合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今日在军营里，大家都在议论此事。皇上突然要对象延国出兵，根本不听朝臣的劝阻，一意孤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们与象延国之间，根本就没有到一触即发的地步。贸然开战，对当地的百姓来说只会更加痛苦。”
柳夕满则是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一般。
在她的记忆里，攻打象延国分明是几年后的事情，根本不是德昌三年所发生的。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前这么久对象延国动手？
难道说，是太子的死导致了一些本该在未来才发生的事，都受到了波及？毕竟，前世潘氏的罪行并不是现在就揭露的，夜无岚稳坐太子之位还有好几年的光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想到象延国的情况，柳夕满心头一紧，立刻去往殊王府。
白礼一路领着她入内，抵达书房门边的时候，她听到里面似有声音，脚步一顿。
“有客在？”
“无妨的，是康公子在。”
柳夕满放下心来，直接推门而入。
康棣华刚说起“象延国”，就听柳夕满语气坚决地接话：“殿下，不能打象延国！”
夜无尘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到柳夕满愁云密布的模样，他不由跟着蹙眉。
“夕满……”
柳夕满眼下顾不上任何礼节，直接来到他的身边。
“象延国根本不是很多人想象中的弹丸小国，稍微用兵力施压，他们就能妥协的。实际上，这几年象延国境内一直在招纳驯兽师，甚至成立了一支庞大的大象骑兵。如果开战，象兵必会出征，人力尚且可能，可如大象那样的庞然大物根本不可控，说不定会纠缠多年，耗费巨大。”
康棣华听到柳夕满这么说，不由愣住了。
“大象骑兵？四小姐，不知这个消息，你是从何而来的？象延国距离京师甚远，连朝廷都没有得到的线报，你怎么会知道？”
“我……”柳夕满被问及，忍不住咬了下嘴唇，下意识地去看夜无尘。
“我是因为……”
夜无尘目光深重地开口：“她有的时候会做梦，梦到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