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尖叫起来:“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乃是太后!”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太后,你如今,不过是个让人作呕的阶下囚而已!”
苏妃将酒壶递给身边的婢女,随即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太后:“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杀你呢。怎么样,期待吗?”
说完,她转头嘱咐婢女:“把这壶酒给她灌下去,一滴都不要浪费!”
婢女闻言利落地上前,伸手就捏住了太后的下巴。
太后奋力地反抗着,不断地想要往后躲:“不,我不喝,我不喝!”
“这可由不得你!”
婢女再不给她挣脱的机会,用力拉住了她的头发,将酒壶直接抵在了她的嘴巴,逼着太后仰着头,把倾倒而下的毒酒全部都给吞了下去。
不多时,太后就感觉到了身体里钻心的疼痛。
她鬼喊着跌坐在地上,头发也早就被婢女给扯得乱七八糟,看起来蓬头垢面。
太后疼得发不出声音,竟是忍不住将头哐哐地撞在了地上,想要转移身体内部的痛苦。
然而就算她将脑袋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能抑制那种钻心的感觉。
看到太后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尊荣高位者沦落至此,苏妃心里虽然有一些快意,却不能完全消弭掉所有的恨。
眼前这个人就算死得再惨,她的家人也都回不来了。
大概是孟邵闻的药发挥了作用,太后竟然迟迟没有咽气。
这也就意味着,她不能一下子解脱了,得不断地承受着身体里痛苦。
渐渐的,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开始流血了,她狼狈地趴在地上,试图用手指去抓着地面,却手脚痉挛了起来,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
门外的侍卫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在外头试探地问:“娘娘,可是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需要属下们帮忙吗?”
“不用,耽误不了多久。”
苏妃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太后垂死挣扎的模样,直到大半个时辰之后,她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倒在血泊里,再也没了动静。
而她身上的血肉,也都呈现出了腐烂的样子。
苏妃这才缓缓起身走了出去,还不忘对外头的人吩咐:“大概是这毒酒的毒性太强了,说不定她的血里都是毒。以免伤了人,就找一张废旧的席子将她包裹住,送到宫外吧。”
“是!”
处理完一切,苏妃才走到了院子里,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今日,真是个好天气!”
因为安排入殓的人看到太后的尸体这般可怖,都不敢去触碰,最后囫囵地在宫外找了个棺材将她给埋了进去。
而且介于她的身份特殊,又有罪名在身,所以按制不允许立碑,只能堆了一块无字的坟头。
底下人办起这样的事也觉得晦气,便随意敷衍了事。
当晚,苏妃派出的人就将坟给挖了,又把太后的尸体丢到了乱坟堆去喂狗。
挖了坟之后,也并没有人来善后,因此那个坟头就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消息自然传了出去,民间的人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挖了,恰逢苏家洗脱冤屈的事情传出,不少人就暗中议论。
“会不会是太后作恶多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让她死后都不得安生。”
“肯定是的!听说白日里那个坟才刚堆好,宫里的人肯定不会擅自损毁的,外人又不知道那坟堆在什么地方,说不定真的是她触犯了神灵,招致厄运!”
……
天牢内,周溯听着几个狱卒在聊着太后生前死后的这些事,心里一阵惶恐不安。
之前他看太后没有跟他一样被押进天牢里,还觉得肯定是德昌帝网开一面,要让太后体面地死。
没想到,传闻她不仅尸体七窍流血,还尸身提前腐烂,现在竟然连一个没有落名的坟头都被人给毁了,可见下场的凄惨。
连太后都尚且如此了,更不用说自己了!
德昌帝该不会砍了他的头之后,还要再将他给碎尸万段吧?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柳夕满害得!
一想到柳夕满,周溯就要气疯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她从头到尾都是在欺骗自己,跟他做戏,从一开始,她就是在布局让他掉入陷阱,可他竟完全没怀疑过她!
周溯不甘心地想,济新王的大军分明已经动身了,可如今京城异动,济新王也不知会不会撤军,或者会一鼓作气地攻打过来。
如果他能硬气一些,将北雁搅和一通,也算替自己出一口恶气了!
还有韵常郡的时耀那边,他分明说服了时耀,可还没等到时耀发挥作用,过去的努力就全部都白费了,让他如何不恨!
正想着,外面又传来狱卒的话:“听说了吗?因为柳家这次立了大功,尤其是那位柳大公子救驾有功,皇上答应给他们封赏呢。谁知那位大公子说,他只想娶舒怡公主为妻,这么一来,柳家可又要多一位驸马爷了!”
“是啊,柳家人好福气哦!他们那位三公子不是已经是郡马爷了吗,同一门的兄弟又是驸马又是郡马的,委实叫人艳羡啊!”
“不过我好想听到风声,济新王不久前在没有皇上旨意的情况下,莫名带兵入京,也不知是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这可犯了大忌讳啊!”
周溯的手指抓着身下的干草,几乎要掐出血来。
宗缘侯府,柳春深看着最新送来的信,轻叹了一声。
柳夕满同样看完,脸上有些担忧:“三哥已经说服他带领的那一支军马归降了,想必济新王那里也会有消息。加上京城的事情传出去,我们柳家的态度世人皆知,济新王定然会知道,我们之前不过是在做戏。三哥那边,没法再粉饰太平了。”
柳春深沉声道:“我今日去宫里,皇上对济新王的异动相当重视,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此前照王和云河王私自带兵入京,已经让皇上非常恼火了。济新王的动静又跟太后和周溯一致,皇上当然猜到了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