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变故,老太太脸色也跟着变了。
她严厉地看向柳二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翠枝,不是你身边的人吗?现在这当铺的人指认翠枝才是来找她的人,也就是说,压根不是真正的茹月偷了东西?”
孙秀秀听到这话,露出迷茫的神色。
什么翠枝?她指认的人难道不应该是茹月吗!
眼前这个小丫鬟,才是分明被人叫做茹月的人啊,究竟哪里出了错?
柳夕满冷笑了一下:“祖母,所以您应该不难看出,从头到尾都是有人假借茹月的名义,来给她泼脏水,想要祸水东引呢。之前二叔母说,在茹月的身上搜出了她的手串,依我看,也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图混淆视听蛊惑您呢!不过以您的慧眼,现在肯定知道真相了吧?”
因为罚错了人,老夫人面上讪讪的,她顿时恼羞成怒起来。
她颤抖地指着翠枝沉沉质问道:“你好大的胆子,原来是你偷的?居然还想要把罪责都推到旁人身上,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柳二夫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要是翠枝如实说了,那还得了!
她再不顾别的,直接上前一脚将翠枝给踹翻在地,随后气势汹汹地说:“好你个死丫头,瞧着老实巴交的,在我身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亏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你偷了东西!”
翠枝都要吓坏了,她不停的摇头,泪如雨下:“不是的,不是的啊夫人!夫人,分明是您让我……”
不等她说完接下来的话,柳二夫人上前又是给了翠枝啪啪两个耳光,阻止了翠枝揭露自己的言语。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现在是在外头,我先不说什么,等回到府上,我一定好好的教训你,让你知道厉害!”
说完,柳二夫人又面色悲痛的看向了老夫人:“母亲,原来真的是我错付了,先前我还以为是夕满的身边人不守规矩,闹了些误会。而今看来,居然是我自己管束不严,我实在是太惭愧了!”
说完,她就不停地用帕子抹着眼泪,像是被伤透了心。
柳欣上前也开始求情:“祖母,母亲就是平日里太过心善,总是对手下的人交付真心推心置腹,谁知会碰上这些个没良心的,一片真心喂了狗。此次错在我们,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约束身边人,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柳夕满冷眼旁观,心中恨到了极点。
哼,她们又是这套说辞!
每次只要二房的人自己犯了任何错,都能推卸到身边的下人身上,在她们身边当奴才也是够悲催的。
想到这里,柳夕满叹了口气,摇着头开口:“大堂姐、二叔母。要我说,你们是该好好的管着身边人了,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府上最近几次出了好些个问题,不都是你们身边人闹的鬼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房风水不好,净出这些魑魅魍魉呢!”
柳欣气得险些发抖,柳夕满这哪里是在说下人,分明是在指桑骂槐,骂她和柳二夫人呢!
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除了硬着头皮承认下来,她也不敢再狡辩其他了。
“夕满妹妹说的是,今日的事全都怪我们。还连累到了你和茹月,实在抱歉。回头,我就让人准备一些上好的膏药给茹月疗伤,让她好得快些。”
谁要她假惺惺的,柳欣送来的药,她还不敢给茹月用呢!
“茹月的事就不劳大堂姐你操心了,倒是祖母这里,二叔母应该要给她老人家一个交代吧?”
柳二夫人怔怔地问:“交代,是什么意思?”
“二叔母,你身边的丫鬟拿了祖母的嫁妆出去卖,总不能让祖母有这么大的损失吧!要我说,你应该想办法将祖母的嫁妆给赎回来,否则可是大不孝啊!咱们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能随意动老太太的物件,传出去了,整个柳家都要为人所不齿的!”
柳二夫人心中猛地咯噔了一声,万没想到柳夕满还有这么一茬等着自己。
“不孝顺”这个罪名可太重了,她哪里担待得起?
本来柳二夫人还想糊弄糊弄装个死,就将这件事翻篇过去。
现在被柳夕满这么一提及,就不得不想办法将东西拿回来了!
柳二夫人不甘心地看向老夫人,小声询问:“母亲,那两件嫁妆……您可喜欢?若是喜欢,那儿媳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您赎回来。”
老太太盯着柳二夫人看了好一会儿,就在柳夕满以为,她起码还在气头上,不至于这么轻拿轻放的时候,就听她幽幽开口:“罢了,本来就是个放在库房的旧物,要不是偶然看到它,我也想不起来了。还要赎回来做什么,平白费力气。”
她这话一出,柳二夫人狠狠地松了口气。
天知道她多怕老太太会受到柳夕满的激将,真的让她去赎回那两样东西。
真要是如此,岂不是要大出血掏出重金,损失惨重!
幸好,幸好!
柳夕满闻言,则是心凉了半截。
凭她对自己祖母的了解,老太太阅历丰盛,岂会不知道这背后的猫腻,真正捣鬼的人只会是二叔母。
但凡老太太公正严明些,这会儿都不会再有偏袒的心思,可她倒好,一句“罢了”,便是不再计较的意思。
茹月无辜被人打得半死不活,如今竟只得了这么一个敷衍的结果?
她不由掐紧了手指,心中忽然恨极了老夫人的偏心!
就在柳夕满分神的时候,翠枝已经被柳欣下令给拖回去了,她们单独坐到了另一辆马车上,一上车,柳二夫人就气得直跺脚。
柳欣刚要劝几句,柳二夫人气不过,抬手又甩了她一耳光。
“蠢东西,都怪你!这一切不都是你自作聪明惹出来的,后来的馊主意也是你出的!这下好了,不仅没有捞到好处,还让你祖母怪罪起我来了,成了我里外不是人!”
“可祖母不是也没有多计较吗?看样子,她应该是信了都是翠枝所为,没有迁怒到我们。”
柳二夫人冷笑:“你真当她老糊涂,就算她不计较,焉知心中对我们没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