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里,柳欣派过来的小厮已经提前找到了孙秀秀,反复提醒她:“等会儿大家都来的时候,你就说,是一个自称叫茹月的姑娘找你来典当东西的。反正人群中肯定会有人叫她的名字,只要你听到她的名字,就一口咬定见到的人是她即可!千万不要搞砸了,不然不仅二夫人难办,你这里也要跟着有麻烦。”
孙秀秀心中叫苦不堪。
她原本以为,那些东西是柳二夫人自己的物件。
可是听到小厮这么一说,倒不像是她自己的东西了!
莫非柳二夫人是拿了其他人的贵重物品到这里来典卖吗,她心中微微有些不耻。
没想到,柳二夫人堂堂一个二房的正夫人,瞧着挺阔绰的,怎么实际上做的事跟她的身份大相径庭,真让人大跌眼球啊!
可不管怎么样,她是不能得罪柳二夫人的,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没过多久,柳夕满一行人就来到了玲珑当铺。
先前过来的小厮悄无声息地藏匿到人群当中,暗暗朝着柳欣使了个眼色,表示事情已经办妥了,柳欣这才稍稍放心。
柳二夫人主动去将老太太给搀扶下来,嘴里不停的说:“母亲,要我说夕满就是折腾您,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因为这样的小事跑来跑去。实际上真相早已揭露,她倒好,为了个下人,让咱们这么多主子跟着忙前忙后,太不像话了!”
老夫人心中也觉得柳夕满主次不分、本末倒置,只是柳夕满说的那番话,言辞凿凿,像是知道什么内情一般,又让她有些许狐疑不定。
倒不如多跑这一趟,彻底搞清楚是什么状况。
就算要发落,也能让柳夕满心服口服!
柳欣对着柳夕满说:“夕满,你快让茹月下来吧。将她带到当铺里去,自然有人认得是不是她将东西拿过来卖的。”
一看到柳欣不似先前的慌乱,柳夕满就心中有数。
她一定是提前差人来打点过了,才会觉得事情办妥了。
既如此,她是不可能让柳欣得偿所愿的!
“急什么?”柳夕满大步走到当铺里,扬声喊道:“请问,孙秀秀在何处?”
柳二夫人心中又紧张起来,怎么回事,为什么柳夕满会认得孙秀秀?
转念一想,前头有几次,她曾约过孙秀秀去柳家叙话,该不会就是那时候被柳夕满撞见,让她记住了吧!
希望孙秀秀应付得当,不要出错才好。
孙秀秀不安地上前:“我就是。这位小姐,不知有何贵干?”
“是这样,你们当铺前些日子应该收了几样价值不菲的宝贝,还被送到珠宝铺子去卖了。就是从你手上典当的吧?”
这种事没什么能瞒的,因为只要追本溯源向珠宝铺子打听一番就能知道明细。
说不是她收的,反而更容易出纰漏。
孙秀秀只好说:“我们这里生意红火,每天都有很多人来询问打听,也会经常收到珍贵的珠宝,不知小姐说的是哪几样?”
“据我所知,有一个金镶玉的簪子,还有一个白玉手镯,这两样应该值了几百两。这也不是小数目,你定然有印象的对吧?”
孙秀秀挤出一个笑,勉强说是。
柳二夫人急了,不耐烦地看向柳夕满:“你说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做什么,直接将茹月叫下来,让她来认人。是的话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二叔母,为了让我心服口服,不如从现在开始,就让二叔母和大堂姐不要说话了。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否则谁知是不是在串通呢。”
“你少污蔑我!”
听到柳二夫人气急败坏,柳夕满更加激她:“二叔母,若你当真坦荡,便答应我不再多言一个字,不然我只能当你心虚了。总不会,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敢答应吧?”
柳欣上前拉了一下柳二夫人,微微蹙眉:“夕满,我母亲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样跟她讲话?我们不说话可以,但有些事实是掩盖不了的,也不是你包庇就能过去的。”
柳夕满没有搭理她,而是直接对着孙秀秀开口:“请你跟我出去一趟,认一认人,看看我身边的茹月是不是之前来找你典当的姑娘。”
柳二夫人刚要跟上去,柳夕满突然转身:“祖母随我出去就好,你们先留步!”
孙秀秀硬着头皮跟着柳夕满走到院子里,柳夕满却是从马车上一把拉下了翠枝。
翠枝一惊,就听柳夕满在她耳边说:“你给我保持沉默,我说什么你都别出声,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说完,她将翠枝往前一推:“孙秀秀,这是我的丫鬟茹月,你看清楚,真是她来找你典当的吗?”
翠枝想要反驳,但柳夕满的目光锐利,吓得她一哆嗦不敢吱声了,
孙秀秀则是囫囵地扫了眼前人一眼,急忙道:“没错就是她,就是这个叫茹月的来找我!”
“你确定没看错?不如再仔仔细细地多看几眼!”
老太太也震惊地上前询问:“当真是她么?”
孙秀秀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这姑娘眉清目秀的,模样很清秀,我看一眼就记得了,绝对不会记错的!正是她拿了簪子和手镯过来,有什么问题也都是她惹出来的,不关我的事,所以还希望你们不要找我的麻烦!”
里头,柳二夫人和柳欣再也沉不住气,不顾柳夕满先前的叮嘱迈着碎步小跑了出来。
一看到孙秀秀指认的人,哪里是什么茹月,分明是翠枝!
柳二夫人倒吸一口气,立刻想要反驳。
柳夕满则是更大声地喊了一声老太太:“祖母,您都听到也看到了!刚刚她已经承认了,就是我身边的这位‘茹月’来找她典当的。铁证如山,这下,您应该知道真正动手脚的人是谁了吧?”
柳二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茹月和翠枝长得相差十万八千里,孙秀秀又一口咬定不会看错,到时再反悔说认错了,便一听就是在糊弄。
柳夕满不由勾起嘴唇,她之所以知道孙秀秀一定不认识翠枝,是因为翠枝才刚被分到二房没几天,是个生面孔。
这下,她倒要看看这位二叔母打算如何狡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