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尘轻叹:“这个问题我也同样不解。应家人从应明死后就表现出不同寻常的恐惧,麻烦的是,他的夫人还病倒了,家中只有几个女儿和一个幼子。”
柳夕满眯起眼睛:“不同寻常的恐惧,会不会,是有人吓唬了他们?”
“我亦是这么想的。”
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他们总算找到了白礼所说的那个偏僻的庄子,这里果然人烟稀少,偌大的地方只看到了几个人。
而应家人所住的地方,居然还在最里面。
此处是两州交界,又靠在山里,平日几乎没什么人过来,这就意味着在此地居住,不仅出入不便,连日常的采买和需求都不能满足。
他们很快找到了昨日悄悄留下在这里看守的暗卫,暗卫一看到是夜无尘立刻上前行礼,压着声音唤了一句“殿下”。
夜无尘看了看角落里早已败落的院子,问道:“应家都有什么人在里面?”
“除了病重的应夫人、几位小姐和小公子外,只有两个近身伺候的仆从了。对了,还有个大夫在,应该是为了给应夫人看病。”
柳夕满颇感意外:“居然只有两个仆从,这哪怕是外头没有官职的人家,也不至于这么敷衍。还有他们放着将军府不住,非要跑到这里来遭罪,应家人这里里外外,都让人搞不清状况。”
“大夫?”夜无尘微微蹙眉,他之前就觉得应夫人的病来得太突然,而且病症有些蹊跷。
“现在大夫在里面吗,带本王去找他。”
暗卫摇头:“他出去了。属下看到他一早雨刚停下,就急急忙忙地出门了,至今没有回来呢。”
怎么这么巧,昨晚白礼才刚来过这里,今天一早这大夫就出门了?
“除了他出门之外,白礼走后,可有其他什么人来过这里?”
暗卫摇头:“便再没有了。夜里雨下的大,一整夜没见着人影。”
夜无尘不再耽误,带着他们前去敲门。一听到有敲门声,院子里不知是谁惊恐地喊了一声:“有人来了!”
可这个声音之后,突然没了动静,也无人来开门。
夜无尘只好抬起手,又敲了几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小声地在门边问了一句:“是谁?”
白礼上前扬声喊道:“是我,昨日来过这里的人。我告知过你们身份的,我是殊王殿下的手下,想再多问几个问题,还请把门打开。”
里面的人连忙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了,阿爹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白礼无奈:“你们阿爹的死另有隐情,难道作为他的孩子,你们不想追究父亲的死因吗?其实今日,殊王殿下本人也来到了这里。他是王爷,是皇上的儿子,身份极其尊贵,要是你们家中遇到任何麻烦,都能与殿下说的,他会给你们做主。”
听到白礼这么讲,里面的人又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但是我们开不了门,门被朱大夫给锁上了。”
门居然被锁了?
他们低头看了看,果然看到门栓下方有一条锁链,眼下是闭合的状态。
那位朱大夫出门后,居然还把应家的其他人锁在家里,实在叫人感觉不可思议。
夜无尘二话不说,直接拔出了佩剑,将这条锁链砍成两半。
随着链子应声落地,门也终于可以打开了。
他们随后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察觉到都吓得不停往后躲。
“你们不用害怕!”白礼连忙说:“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应该听家中父母曾提过,应将军是过去萧老将军的部下吧。我身边的这位殊王殿下,就是萧老将军的外孙,要是应将军还活着,一定会跟殿下关系很好的!”
听到白礼提及萧老将军,为首的那个女孩儿眼睛闪了闪,终于鼓足勇气上前问道:“殿下,您的外公真的是萧老将军吗?”
夜无尘点头:“是的。”
“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跟我们讲萧老将军是北雁的英雄,立下赫赫战功,也是他一直追随的榜样。只是没想到,老将军几年前去世了,父亲不久前也被人刺杀了。”
夜无尘看这个女孩儿的年纪,猜测她应该是应明的大女儿,他尽量放缓了语气询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个朱大夫,就是替你母亲看病的人吗?为什么他出门还要将门给锁上?”
女孩儿看着他,少了一些防备心,她小声地说:“因为朱大夫说,如果他不在,有外人进来可能会伤害到我们。或者我们不懂事说错了话,也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听到她这么说,夜无尘和柳夕满都不由眉头紧锁。
柳夕满忍不住问:“你娘亲是什么病?听说已经病了很久,为什么一点都没有缓和呢。如果有大夫在边上帮着治疗,不是应该会康复的快一些吗?”
女孩儿摇了摇头:“朱大夫说了,我母亲的病是心病。父亲的死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只要她心中一直想着这件事,病就不会好的,所以很难康复。”
“你说的这个大夫今天出了门,他去哪里了?”
“他去给母亲买药了。”
“买药?”夜无尘却觉得昨天白礼刚来过此处,很可能让这个大夫感到警觉,雨一停他就出了门,不像是买药,反而像是找人商量对策。
他便追问道:“你母亲生病之后,一直都是这位大夫在边上照料他吗?这大夫是从何而来,是你们将军府一直用的人?”
“不是的。朱大夫他是袁郡守请来的,袁郡守说他医术非凡,是整个韵常郡最好的大夫。他还说如果朱大夫都没法将母亲医治好,其他人就更没希望了。”
“袁郡守?”柳夕满不自觉的扬起声音:“这大夫居然是他请来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夜无尘:“殿下,我觉得应夫人的病情很可能不是像那位朱大夫所说的那样,不然我们找其他人过来替她看看,说不定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