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平闻言笑了起来：“他呀，应该挺好的吧。但这个问题，我回答了不算呀。你要是真的关心他，何不自己去找他？”
柳夕满小声地说：“不是我不想去找他，可我觉得，他这才刚回京，肯定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处理，未必有空见我。”
“他能有什么事，之前在早朝上，有位叫周溯的官员，还当众让他把代州军给交出去呢。看那位周大人急不可耐的模样，父皇肯定也会为此督促夜无尘的。等他交还了代州军，就会清闲下来了。”
夜平是故意在柳夕满面前提到周溯的。夜无尘平息了战事有功，按理说，朝廷应该论功行赏，可如今不仅不赏，那个周溯还有意发难。
这样令人不齿的行径，务必得让柳夕满知道。夜平想着那个探花郎倒是生了副好皮囊，别将柳四小姐给哄骗了去啊，不然，他弟弟多可怜啊！
“周溯？他竟当朝提出这件事？”
柳夕满随即露出愤慨的神色：“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狡诈，连表明功夫都不做，提起他就厌恶！”
“看来，柳四小姐对那位周大人也很不喜啊？”
似是听出来夜平话语里的试探，柳夕满连忙说：“当然了，谁会喜欢那种人。我、我只喜欢殊王殿下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有空，就去找他吧，他一定很想见到你。”
很快，夜平就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了。
等他一走，柳金成狐疑地摸了摸下巴：“奇怪啊，以前我还常听人说，这位云河王和殊王的关系一般，没什么交集。怎么这次明明闹得那么僵了，他却反而跟殊王亲厚了起来。”
“具体的内情我是猜不到的。可我已经能够确定，夜无尘信任他。”
柳金成忙问：“为什么这么想？”
“殿下跟我说过，只有他十足信任的人，他才会让对方知晓我们之间的关系。否则，他担心会让我陷入危险，必定极力隐瞒。”
提到夜无尘，柳夕满就想去找他。还是青云告诉她一声：“四小姐还是等等再去吧。殿下他现今人在宫中呢。”
“他去宫里了？皇上找他？”
“是，可能年关将近，朝廷即将休沐。但今年军中的事务繁多，皇上有不少事要交代殿下吧。”
青云话音刚落，门外就有宫人前来，说是要请宗缘侯入宫一叙。
柳金成心头一动：“该不会，皇上又是为了代州的事情找我吧？”
还真让柳金成给猜到了，御书房内，德昌帝故意试探地问夜无尘：“殊王，你觉得代州军之后继任的将领，什么人选更为合适？”
夜无尘随意提了几个名字，都是原先萧老将军麾下的一些将军，他很清楚，德昌帝又不会让那些人去代州，他之所以问自己，只是找个台阶下，不想显得咄咄逼人而已。
德昌帝果然为难地叹起气来：“你说的这几个人，要么年事已高，可以回去颐养天年了，要么人离得太远，千里赶路不方便。其实朕觉得，还是宗缘侯合适。”
“父皇就不怕，宗缘侯过去，再遇到上次那样的问题？”
“可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啊！照王和云河王都知道自己搞错了，天下人也会知晓，宗缘侯并无任何异心。日后便不会再对他有疑心了，他也带过一段时间的代州军，彼此熟悉。再过去，就该定下来了，不能再来回变动了。”
夜无尘对此不置可否：“父皇若心里认定了他，便让他去就是了，儿臣的意见并不重要。”
德昌帝挤出一个笑：“殊王，朕是舍不得让你留在代州。从小到大，你都是朕最疼爱的儿子，朕巴不得你能常伴君侧，一直在京城待着呢。”
是舍不得，还是想时时刻刻地盯着他，让自己在他的眼皮底下？
夜无尘只觉得可笑，门外，柳金成已经被内官领着进来了。
他见夜无尘也在此处，不着痕迹地跟夜无尘对视了一眼，随后开口：“皇上，您找老臣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商议吗？”
“宗缘侯啊，殊王想着尽快把代州军的军权给交出去。既然之前的误会消除了，朕以为你还是应该继续担任代州军的主将，你意下如何？”
柳金成扑通跪下，一再推脱：“皇上，老臣不合适啊！虽然说照王他们起兵征讨老臣的事已经结束了，但老臣心里每每想到这个，就心绪难平，很不舒服。老臣宁愿帮皇上守着京郊，也不想再去代州了！”
“可除了你之外，也无什么可用的人选了。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换做旁人，朕不放心啊。”
柳金成还是不断地回绝，但德昌帝不时地余光瞥向边上的夜无尘，整个人警铃大作。
他咬牙打断柳金成的话，下令道：“好了，这件事朕意已决，皇命如此，你还要拒绝吗！”
柳金成这才闭了嘴，但脸上的不情愿怎么都藏不住了。
夜无尘轻笑了一声：“父皇，宗缘侯这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派他去什么龙潭虎穴呢。他要是不同意，换个人就是了，强扭的瓜不甜啊！”
“换什么人！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德昌帝不满地睨了柳金成一眼：“还有几日就要过年了，你和殊王找个机会聊聊，把手头的大小事务梳理一下。”
夜无尘于是幽幽开口：“好啊，不如本王就去宗缘侯府上坐坐，跟宗缘侯商讨商讨吧！”
路上，柳金成颇为哀怨地看着夜无尘：“殿下，您怎么也不知道帮我说说，我是真的不想再惹上类似的麻烦了。”
“同样的起兵借口，旁人不会再用第二次。你只管去就是，代州那里，我也会帮衬你管束他们的。我上次在军营，调整了几个副将的职位，也摸清了他们的脾气，之后都会一一告知你的。”
眼见夜无尘都这么说了，柳金成才不得不再次答应下来。
“反正过年的时候，军中也会休沐。侯爷只管在京城过完年再走，不用急的。”